陈遇拍掌大笑:“以姑妈的性格,能拿出一百块钱真是太够了。”
陈明娟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哦,我有样东西送给你们。”
他非但没有去接钱,反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明显是刚从书上撕下来。
陈明娟好奇地接过,发现上面只写了一首诗——
“赋性生来本野流,手提竹杖过通州。”
“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
“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
“如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
陈明娟是个没文化的粗鄙妇人,看不懂,就递给周怡问什么意思。
周怡好歹是上高中的,前面几句深奥有些难以理解,但后面两句简直是通俗易懂。
瞬间,她的脸色涨成通红,又羞又怒。
陈明娟疑惑问道:“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周怡尖声叫道:“妈,他骂你是村里的野狗!”
“什么?”陈明娟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向陈遇咆哮道:“你敢骂我是狗?”
“不不不。”陈遇连忙摆手,解释道:“姑妈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们一家,都是狗。”
比吃到苍蝇还恶心的事情是什么?是吃到两只苍蝇。
而陈明娟现在的样子,像是吃到了十只苍蝇,满脸恶心与憋屈,却无法发泄。
看起来……大快人心!
陈遇看都不看那张一百块钱,拎起背包往大门走去,一声高笑,酣畅淋漓。
“生来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哐当一声,大门闭合,将这段亲情彻底隔断。
只剩陈明娟和周怡,脸色难看,气氛沉默紧绷。
半晌后,陈明娟气得把百元大钞砸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女儿,等会下手重点,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周怡摸了摸自己的左边脸颊,重重点头,然后追着陈遇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