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八天已经过去,时间来到了九月中旬。
这段时间里,李春来基本已经适应了县衙里的节奏,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屁事没有,闲的蛋疼。
主要原因便是县衙里捕快着实太多了,乌泱泱的近五百号人,真有事情,那都得排队来。
啥?
为啥?
这还用问吗,有事情都是肥差啊。
一旦有事,只要出动,再怎么的不得拎回一只鸡回来?
若是运气好,搞些银子回来都不难。
这天,李春来又在他们捕快的院子里坐班,一边傻呵呵的坐着,一边听着卢三他们一帮老油条天南海北的吹牛皮。
到此时,李春来基本已经跟这帮捕快混熟了,门子王五那边都有了些小交情,若是真想偷个懒,还真没啥大难度,毕竟,这种特殊状态,根本就不缺人用。
而且,李春来其实也更愿意在小军营的住处、听那些军兵们吹牛皮。
虽说军营那边人很少,军兵只有七八十号人,远不如他们‘捕快帮’强大,但里面有一个上过辽东战场的老兵,李春来很喜欢听他讲在战场上的故事,特别是跟那些女真鞑子对战的故事。
李春来可是知道,若事情正常发展,正是他们,灭了这煌煌大明朝。
也由不得对他们不上心。
不过,白天该坐班,李春来还是不会偷懒的。
他这时已经摸清了规律,如果再有事情,怕应该就快要论到他们小卢捕头这一队人马出山了。
懒洋洋的磨了大半上午洋工,李春来乖巧的讨小卢捕头的好,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好吩咐后厨提前准备着。
这时,忽然有消息传来,城外十几里外的陈家庄出事了,两姓人马快要械斗,那边已经撑不住了,急需要支援。
昨夜里不知道去哪里玩,一双眼都肿成鱼泡的小卢捕头登时精神大振,吆喝道:“弟兄们,都给老子提起精神来,这回该咱们上阵了,别给老子丢人!”
一众捕快们顿时兴奋起来,马上开始收拾。
李春来也止不住的兴奋,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们‘出警’了。
他这时早已经明白,这种村子里两姓之间的械斗,油水最是丰富,可以‘吃了原告吃被告’!
他这些天为了维持关系,可没少花钱,原本大舅杨德山留给他的那一两来银子,现在已经不到二钱了,正急需回血。
很快,院子里便是鸡飞狗跳,小卢捕头麾下约莫六十号人,都是整装待发。
可惜,此时衙门里也穷,像是李春来这种‘在编’的捕快,按常理是要发佩刀的,此时却只能拿条扁担般的木棍子。
但看到卢三都只能拿木棍子,李春来心里也释然开来。
却还是看着小卢捕头和他的几个心腹腰间挂的佩刀,止不住的羡慕。
一众人很快出发。
出了县衙李春来才知道,这次事情似乎不小,卢大捕头,黄大捕头,包括那位中立的蔺捕头,都有人马出动。
而且,县里驻军也出动了几十号人。
看着卢大捕头他们几个大捕头,都骑在高头大马上,被同样是骑马的亲随护卫着,气势汹汹便往城南赶,李春来愈发的羡慕,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止不住的憧憬。
什么时候,他姓李的也能这般威风啊。
此时,李春来已经明白,这些骑马的捕快,基本上就等同于这些大捕头的家丁,跟军队也一般无二,用来打硬仗的。
不仅条件好,待遇也是高,平日里也有面子,更有威严,跟普通捕快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不过李春来此时虽然只能是靠‘11’路的,却是扛着‘扁担’,脸不红心不跳,与旁边已经是气喘吁吁、狗一般跟不太上溜的卢三等人几如天壤之别。
李春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病好之后,身上虽是没怎么上肉,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可体力、精力都是提高了一大截。
但纵然体力好,根本没累着,李春来却也不会太明显,面上也忙装的跟卢三等人一般,快要累死一般的痛楚。
“让开让开,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前方似是又有消息传来,而且不是太妙,卢大捕头几人也都有点急了,大声呼喝着队伍加快速度。
李春来自是没什么,甚至,他觉得他再背上几十斤东西都没啥问题,可卢三他们却是遭了血罪。
一个个都像是狗一般吐着舌头,满头大汗。
也幸得此时天气凉快了,太阳虽是很毒,河风却是很凉,要不然,李春来直怀疑,怕是还没到地方,就得有半数人中暑。
……
一路鸡飞狗跳的出了县城,这边有许多人已经在等着,军队的人也过来了,忙急急迎上来,对卢大捕头等‘大佬’说着什么。
李春来在队伍中部,此时风很不弱,也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不过李春来感知很敏锐,隐隐捕捉到了一些他们的口型。
似乎是因为死了人,出丧的时候,踩了别人家的田地而引发的争执。
这种事情,极为棘手。
毕竟,家里死了亲人,已经够悲痛的了,加之此时秋收基本已经差不多了,出丧踩点地,其实不叫事,毕竟没影响金子般的庄稼。
此时却是闹大了,这显然是有点欺负人、没事找事了。
队伍里明显也有机灵之辈,也看到了或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都开始低低议论起来。
卢三忍不住低声啐道:“这他娘的,事情似乎有点不妙啊,哥几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