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
街道两边的银杏树已经全部变黄,落叶铺满了道路两旁,倒是给西市添加了一种别样的美。
甘迪一身唐人装束,站在糖霜铺子后院的银杏树下,感受着长安城秋天的美景。
来大唐已经十来年了,甘迪彻底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不像是自己的家乡,一年到头都炎热无比,脏乱差,也没有如此丰富的美食。
“掌柜的,那个大食商人阿卜杜勒的船队昨天已经到达渭水码头,带来了上万斤的糖霜,属下建议我们全部把它买下来,这样长安城的糖霜价格,基本上就由我们说了算了。”
作为甘迪的忠心助手,瓦哈拉尔现在基本上把糖霜铺子里的大小事情都给包圆了。
甘迪自己不是去五合居品尝新鲜食物,就是去平康坊找个愿意接待自己的地方寻欢作乐。
虽然楚王府推出了白糖之后,甘迪的生意一度受到了冲击。
不过,他果断的转变了自己的角色,让自己成为楚王府制糖作坊最主要的糖霜供货商,继续过着挣钱挣到手软的日子。
白糖的利润非常高,楚王府倒也没有过于压榨糖霜的价格。
这让甘迪的日子反而过的比以前在甲板上,看着头顶的烈日,有点不耐烦起来。
“走了,现在就走。”
房遗爱一如既往的妻管严,听到高阳的话之后,朝着程处默挥了挥手,示意船员们可以启航了。
……
五羊雪糕铺子是西市最有名的一家售卖冷饮、甜食的铺子,据说是关中柳氏的产业。
掌柜的柳川封也算是年轻有为,短短的几年间就将五羊雪糕铺子经营的天下闻名。
“掌柜的,今天这白糖又涨价了,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涨价了,我们的雪糕要不要也涨点价格?”
负责采办的伙计付义有点忐忑的来到了柳传封的面前。
自己是去年才加入五羊雪糕铺子,不算是柳掌柜的嫡系,但是因为粗通算学,为人又忠厚老实单纯,所以采办物资这么关键的位置,柳传封今年把它交给了付义。
“白糖又涨价了?这楚王府也太……长安城里售白糖的铺子,都涨价了吗?”
白糖是楚王府制糖作坊生产的,但是零售业务却是放开的,甚至很多时候楚王府都是做着一个批发商的角色。
“都涨价了,听说这一次并不是楚王府的制糖作坊涨价,而是因为各个铺子的白糖都供不应求,所以就涨价了。像我们跟几家铺子有长久的合作,基本上每次都能确保买到足够的白糖,有些铺子就不同了,有的时候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货。”
付义负责采办,对白糖的行情非常清楚。
最近一年,长安城对白糖的需求至少是翻了两番,但是楚王府制糖作坊出产的白糖却没有增加很多。
虽然不少人贪图便宜,从其他铺子购买了黑乎乎的糖霜,但是白糖的供应紧张局面,一点也没有得到改变。
毕竟楚王府的白糖也是从各个糖霜商人那里采办原材料之后炼制而成,这原材料的供应不足,白糖怎么可能产量大增呢?
“你昨天不是听说西市的阿卜杜勒从运了遗传的糖霜来到了长安吗?怎么现在白糖还在涨价呢?”
柳传封有点不解的看着付义。
五羊雪糕铺子出品的各种美食,都大量的使用了白糖和糖霜,这白糖价格的上涨,对他们的印象还是比较大的。
“是的,这个消息如今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听说昨天这些糖霜都已经被运输到了西市一家天竺商人的货栈里头了,那家商家还专门雇佣了一些护卫看守货栈。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今天的糖霜价格,不仅没有因为阿卜杜勒的这船糖霜而出现价格下跌的局面,反而涨价了,真是奇了怪了。”
付义一脸郁闷。
今天出门的时候,他是认为白糖价格会下跌,哪怕白糖价格不跌,至少糖霜价格也会下跌,哪知道人家不仅没有下跌,反而上涨了。
这个逻辑,自己理解不了啊。
“西市里经营糖霜的铺子,背后无非就是那几家天竺商人,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准备好好在糖霜上面挣一笔钱了。”
柳传封听了付义的话,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里面的道理。
在商言商,要是他能够控制某一种物资的价格,肯定也会让他涨价。
“那……那我们怎么办?”
“买吧,一会你多带点银币出发,一次性买个十斤白糖和五十斤糖霜回来,依我看啊,这价格还得接着涨。”
“啊?还得涨价?”
付义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看着柳传封。
……
天香阁,阿卜杜勒和甘迪找了一个雅座,欣赏着舞台上梦雨姑娘的精彩舞蹈表演。
“听说长安城各处的糖霜价格,今天又上涨了半成,甘迪兄,这一单生意,我可是亏大发了呢。”
阿卜杜勒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仿佛自己损失了几万贯一样。
“阿卜杜勒,你这挣的才是大钱,糖霜在天竺多少钱一斤,你运到长安城又卖的多少钱一斤,我这铺子里的糖霜生意,利润还不到一倍呢,哪像你动不动就十倍八倍的。”
甘迪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占了便宜。
这个无关事实,只要生意人都是这么个想法。
“那哪能一样?这海上行船,一不小心别说挣钱了,连性命都给搞没了呢。哪里有甘迪你在长安城舒服?天天去五合居吃好喝好,再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