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夜,正在房中温书的陆清尘。见灯油将近,有些疲倦的,按揉下太阳穴,正要吩咐从人添些灯油来,却隐隐觑见房间外,好似有几条人影在晃动。
悄悄靠近房门,发现真有其人,几人正在悄悄议论着什么,以他的耳力,屋外的动静简直一清二楚。房外的三人,正在进行一番‘争吵’。
“我们到底来别人的院子里做甚?大半夜里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其中一人出声道。
“正是如此,阿离大哥说得对极了。”另一个接话道。
“你俩小声点儿,既然来了,便在此逛上一逛,看下邻人是何品味?”一个女声响起,极其无耻,又略带熟悉。
陆清尘皱着眉,略微思索道:好似在哪儿听过的声音,他想起来了,之前在来齐国路上,那个客栈里,就是那三人,其中一人还与他有交易,只是他们来他房外做甚。
正有些纳闷的陆清尘,突然闻到一股清香的烟味,等意识到是什么时,他已经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三人一阵摸索进了房门,冷小帅率先进去,差点儿了一个趔趄,待见着门口晕倒的陆清尘,心中简直无语之极。他们为何像个小贼一样,溜进了别人的院子不说,还用上了迷香。
当时小姐姐说了什么来着,哦,她说:要带着阿离大哥与他夜观星象,教他们俩日后,出门风雨无需愁,他俩便迷迷糊糊的跟了上去。
岂料,昨夜雨后,墙上过于湿滑,三人刚跃上墙头,便一个摔进了隔壁院内。刚爬起来的俩人,欲再次上墙,却听得那洛惜贤道:“且慢,方才一摔,小姐姐新得了一个卦象。墙上有水,为兑卦,摔人入地,则是坤卦。上兑下坤,乃是易经六十四卦中四十五卦,泽地萃卦。”
“然后呢?”俩人有些跟不上洛惜贤的思想了。
“此卦乃荟萃聚集之象,此行大吉,跟上,咱们来一次夜探邻舍,最近几日待在房中有些憋闷坏了吧。”言罢转身,竟是当真要夜游别人家的园子,虽是客栈的房舍,可也不是自家呀。
俩人无奈跟上,借着房檐上的灯笼细细打量,隐约瞅见园子里各种奇花异草,虽不认识,却也知道,打理得这么精细,定是名贵物种,这园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呀,出门在外,还如此讲究。
越发好奇的三人,朝着还有微光的厢房走去。偷偷摸摸的靠近着,见房内一人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书,许是累了,隔得有些远,光有些暗,大概只瞅见他揉了揉额头。
洛惜贤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支竹管子,悄悄戳在方才偷窥的小孔之中。旁边俩人有些目瞪口呆了。遂发生了方才三人在房外‘争吵’的一幕。
冷小帅将陆清尘拖至一旁,任其趴着。三人就在房中转悠打量,正对着房门,一张书案,案几右侧书卷几多,左侧一香炉,正燃着袅娜的轻烟。
旁侧是一架屏风,上绣着一株兰草,架子,看着像是檀木所雕刻而成。真是浪费呀,住个客栈而已,如此讲究。
屏风之后便是陆清尘的床榻,三人皆不甚感兴趣,便又转回头去瞅那晕倒在地的人。哦,不是,洛惜贤只一眼盯着人家的腰间,发现鼓鼓囊囊的,感情贵重之物,俱在身上呀。
宽袍大袖着实麻烦,洛惜贤复又从自身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切了那陆清尘的衣服,只余一条裤子,拿出了对方腰间的东西。
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印章之后,不再细查,又扔回了陆清尘身上。拍拍双手,洛惜贤就要招呼二人离去,却发现二人,早已呆在原地。朝着二人一人拍上一回,俩人总算收回了张大的嘴。
“小姐姐,如此不太好吧。”玄应离简直不敢再看地上之人,真是惨不忍睹呀。
冷小帅也吞了口唾沫:“小姐姐,园子是如此逛法吗?”
“嗯,俩呆子,走了。”洛惜贤率先出得门去,剩下两人赶紧追上她的脚步。
......
回想着当晚景象的三人,此时此刻当真悔呀,为何不将人的脸看清再走呢。再则好歹也将人挪床上呀。如此这般,恐怕梁子结大了。
而入得书院的陆清尘,也正在回想着自个儿清晨醒来,浑身直哆嗦,自学武之后,再也没遇过如此情况。
一摸身上,光溜溜的,吓得他赶紧摸索着腰间的重要之物,不复存在,正要出门寻从人,脚底好似踩着什么东西了,东西还在。松了口气的陆清尘,真是又气又想笑。
方才有心仔细环顾,入目一地碎布。料子熟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出门前,娘亲亲手为他所制的衣裳,今日才穿上得。
低低发笑的陆清尘,吸引了同行之人的注意:“清尘兄,何事无故发笑呀,可是圆圆小弟有何不妥?”
问话之人叫白圆圆,与陆清尘素有交往,俩人俱是文采fēng_liú之辈。若是洛惜贤三人在此,便会察觉出眼前之人的熟悉之感,之前与陆清尘相遇的客栈里,与冷小帅的狐朋狗友白小月有七分相似,想必是家中亲友了,亦或者更亲。
“无事,想起家中几只老鼠捣乱之事。”陆清尘收起了窃笑,对着白圆圆微微一笑道。
白圆圆一脸疑惑:“老鼠有何可笑之处?清尘兄越发让人瞧不懂了。”
“无妨,咱们快些吧,今日有辩学。早些占个前座,好瞧瞧大家的风采。”
“嗯。”俩人加快了脚步。
还未入得学宫的三人,此刻也随着稷下学士入学宫中。
冷小帅突地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