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拿着空了的玻璃杯,走到了圆桌旁,将水杯放好,又倒了一杯子的热水,等待它自动降温。
玻璃杯中的热水在散发着热气,袅袅烟雾在杯沿边消散,消匿在空气中。
谢桥佩就看着那个玻璃杯,看着在上面飘散着的雾气,然后缓慢地走到了房间里头的窗户边,看着窗外楼底下车水马龙的情景。窗口往下看下去的街道是单人道,挺狭窄的,即便只有几个人通行,都下意识地觉得拥挤。
屋外早已华灯初上,远处的街灯都一盏接着一盏的亮着,为过往的行人车辆照亮着回家的路。
也对,如今快要春节了,在外地的游子当然要回到家里过年。虽然他们平日里头一直说着要独立要独立,还嫌弃爸妈老是管东管西,但每当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争破头皮地抢火车票回家。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每年春节之前,都会有挤死人的春运呢?
谢桥佩就在这个能看到略微灯光的窗口,静静地站着,眼眸深邃如寒潭,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一些什么。也许是日后即将继续行走的道路,也有可能是他与邹瑜洲往后的美好人生。
谁知道呢?
等到热气不再出现,大概也过了十分钟左右,谢桥佩像是知道一般将窗帘布拉了起来,然后将处方药打开,按照医嘱将需要的药片一粒粒地放在手心中,拿着手中的玻璃杯回到了邹瑜洲的床边。
“醒一醒,吃药了。”谢桥佩的声音很低,语气中有他都没有想过的温柔。
邹瑜洲很快就睁开了一条细长的缝,他迷茫的样子就如同迷路的小动物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谢桥佩坐在床边,然后将手中的药片以及水杯先放在床头柜上,再将邹瑜洲扶起来。
他拿过来药片,放在邹瑜洲的手中,随后才拿来了盛满了水温刚好白开水的玻璃杯。
邹瑜洲很听话地将药片含入嘴中,然后就着谢桥佩的动作微微抬起了下巴,用唇瓣含着玻璃杯沿,喝了两口水,才将喉咙口的药片整个吞咽下去。
三片药片下肚,谢桥佩又让邹瑜洲将玻璃杯中剩余的温水全部喝下,他才允许邹瑜洲躺下。邹瑜洲已经出了汗,说明正在好转。
这个情况让谢桥佩松了一口气。
邹瑜洲又睡下去了,就好像是个永远睡不饱的孩童一般,将除了脸以外的整个身体埋在被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