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王庾连连摇头,她忙了一整天,太累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但今天注定是她忙碌的一天。
刚准备睡觉的时候,茭白就在外面禀报:“公主,太医署把人送回来了,太医说......女子不能安置在太医署。”
“什么?女子?”春花吃了一惊,快步朝门口走去。
站在茭白面前,她还未开口,后面就传来了王庾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庾走了过来。
茭白听得也很糊涂,她明明听见春花姐姐说公主买了一个小奴隶,而且是个少年。
“太医只说了这句话,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王庾跟着她来到偏殿。
孙太医看见王庾,连忙行礼:“见过晋阳公主,这么晚还来打扰公主,实在很抱歉,只是......”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这小娘子实在是......状况百出,我们太医署也不方便收留她,就给您送回来了。”
王庾看向旁边的少年,哦不,是小娘子,她垂着头,两鬓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王庾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敢问孙太医,你是如何知晓她是女儿身的?”
提起这件事,孙太医神色尴尬,支吾着说:“额......春花小娘子让我帮她看看身上还有什么伤......然后我......”
闻言,小娘子双手抱胸,如同受惊的兔子连连后退,就好像孙太医是洪水猛兽,离得越远越好。
孙太医:“......”
春花也很尴尬:“我......我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家,我就是想着她被人打得那么厉害,医馆的大夫只是处理了一下手脚的伤,但可能她身上其他地方还有伤,我就让孙太医给她看看。
“谁知道她是......个姑娘家......”
话落,春花觉得很委屈,嘟囔道:“她是个哑巴吗?怎么都不说话?好歹说一句让我们知道是男是女,我们也好安置她呀。”
这时,有个细细的微弱的声音说道:“你没问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角落里。
“你会说话?”春花很惊讶。
小娘子下意识地点头,转而想到他们怀疑自己是哑巴,于是边点头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王庾瞅着她多看了两眼,然后对孙太医说:“今日劳烦孙太医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王庾给春花使了个眼色:“春花,你去送送孙太医。”
“是,公主。”
“孙太医,请。”
春花领着孙太医出了偏殿,从袖子中摸出一个专门送来打赏的佩囊递过去:“今日的事是我做得不周,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孙太医见谅。”
孙太医久在宫中行走,客气两句就收下了。
殿中的王庾突然间就对面前的小娘子起了兴致,“你知道你现在是谁的人吗?”
她当然知道,刚才孙太医已经说了。
小娘子恭敬回道:“奴知道,晋阳公主买了奴,奴以后就是晋阳公主的奴隶,您让奴做什么,奴就做什么,绝不敢二话,包括我的性命。”
“我不要你的性命,但你要对我绝对忠诚。”
“公主请放心,奴以后一定会忠诚于您,绝对服从您的命令。”
听见这话,王庾转了转眼珠子,说:“以后你跟我说话不要自称奴,可以自称我。”
“是,公主。”
见她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王庾很开心,不是哑巴就好。
之前看她一直沉默,还以为她不会讲话,原来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王庾开始询问她的情况。
小娘子回答:“奴......我叫黑霉。”
黑莓?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黑色的黑,倒霉的霉。”
怎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王庾皱眉看向她,黑倒是真黑,但也不至于取个倒霉的“霉”字吧?
也可以从草莓、梅花两个词中选啊。
“这个名字是你父母取的吗?”
听到“父母”这个词,黑霉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似乎不愿多说,只闷闷地说了一个“是”字就不愿再开口。
她周身散发的忧伤气息太浓烈,王庾很容易就感受到了。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黑霉没有说话,仍然垂着头,此刻的她又回到了被王庾买下时的状态,沉默。
王庾没有催促,因为她的睡意已经消散,此时又有了精神,耐心地等待着黑霉地答复。
殿内静谧的气氛让人感到很不安,黑霉意识到她不回答这个问题,王庾不会进行下一步。
于是,黑霉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好吗?”王庾尽量放柔了声音。
这一次,黑霉只沉默了一瞬,就点了点头。
“额......让我好好想想啊。”
春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王庾一只手背在身后,在殿中慢慢地踱步。
当王庾看见春花的时候,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既然有了春花,那你就叫秋月吧。
“秋风虽然萧条,但月亮依然皎洁,希望秋月能照进你的心,给你温暖和希望。”
王庾的话触动了黑霉的心弦,她终于抬起头看向王庾,缓缓地点头:“......好。”
听到王庾对黑霉,哦不,是对秋月的祝语,春花心里有点不爽,噘着嘴道:“小庾儿偏心,你怎么不给我取个寓意好的名字?”
王庾看向她:“你不是说你的本名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