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刹,又像是永恒。
当朱晨浩重新睁开双眼,熟悉的景色依旧,昏暗的大殿里寂静可怕。
若非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四门武学以及相关的修炼经验,他甚至会误以为先前的所见所闻都是一场错觉,就连那猝不及防的穿越都是一场梦。
“殿下,已经卯时了,该起床了!”
大殿外,内侍的催促声再次传来,让朱晨浩不得不从时空错乱中醒来。
“好了,进来吧!”
朱晨浩从床上坐了起来,朝大殿外喊道。
不是他不想逃避,而是他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逃避,越是麻烦。
与其将主动权交给他人,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殿下!”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拎着一盏宫灯,他来到大殿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朱晨浩行礼,而是先将宫灯挂起,点亮大殿内的油灯。
跳跃的灯火,驱散了大殿中的黑暗。
朱晨浩也借着灯光,看清了眼前内侍的模样,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眉清目秀,穿着经典的内侍服饰,低着头向他行礼,根本不敢直视他。
“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一趟?”
这个年轻的内侍,似乎是原主的心腹,对原主很熟悉,此时见朱晨浩坐在那里没有起身,有些担忧的问道。
朱晨浩有些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着不少的内侍和宫女,想来是这些皇子公主身边的侍从。
原主和他这些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显然不太好,众皇子公主看到朱晨浩进来,仅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一个个坐在那里交头接耳,低声谈论起来。
朱晨浩想到朱无视的身世介绍,也能理解。
毕竟在场的皇子公主虽然身份不高,却也比他这个皇帝醉酒宫女生出的皇子强上不少,没人搭理也正常。
他身边的内侍很倒也机灵,见朱晨浩站在那里不动,便搀扶着他来到一个偏僻角落的文案旁,麻利的将带来的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然后蹑手蹑脚的退到旁边的墙壁处,唯恐惊扰到其他皇子公主。
“十三今个来的有些晚啊,莫非是芙蓉帐暖舍不得起来了?”
朱晨浩刚落座,便有一个穿着同样皇子服饰的少年打趣道。
朱晨浩闻言有些无语。
他看眼前的小皇子,年龄也就十二三岁,放在后世估计也就上个初中,竟然张口就什么芙蓉帐暖。
思想龌龊,思想龌龊啊!
他朱晨浩是那种人吗?
重点是也没哪个宫女愿意爬上他这三无皇子的大床啊。
朱晨浩也不知道眼前皇子是哪个,更不知他和原主的关系怎么样,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歉意道:“咳咳,偶感风寒,身体略有不适罢了!”
那小皇子闻言,也没多想,眉间闪过一丝忧虑,道:“十三弟有没有听到消息?”
“什么消息?”
朱晨浩心中无奈啊,我昨个刚穿越过来,连个人都不认识,能知道什么消息。
“八皇兄的封号和封地已经出来了,不过不是亲王,而是郡王,封地也偏远无比,在闽南一代,听说为了这事,张美人还在父皇面前哭了一场,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那小皇子说道这里,满面愁容,他当然不是替那位八皇兄发愁,而是在为自己发愁。
“你说连八皇兄都只是封了一个郡王,真要轮到我们俩,恐怕连个郡王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个侯爵吧,封地什么的就更不好说了!”
这才是他心优的真正原因。
张美人中的“美人”二字,并非夸赞,而是一种后宫嫔妃的一种等级,在后宫中属于中间等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母妃张美人的八皇子尚且仅封了一个郡王,那么宫女所生的朱无视呢?
朱晨浩沉默,至此他才明白,原著中朱无视“铁胆神侯”的名号,恐怕还真的是封号和爵位,而不是匪号。
“哎,也不知过几年,等我们就藩的时候,会是什么情况!”
小皇子满脸忧愁,对未来充满了担心。
毕竟,皇子成年后的爵位和封地关系着一个皇子的未来,由不得他不担心。
听着眼前小皇子的絮絮叨叨,朱晨浩也了解了不少的消息,当然,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有关他那些兄弟姐妹和后宫的一些情况,其他的并不多。
比如说某个皇兄即将大婚了,某个皇妹又得了什么赏赐,又或者是后宫的某个嫔妃又有喜了等等。
总之,小道消息不少,真正的国家大事一个没有。
这也和老朱家的皇子教育有关系,重点培养皇太子,对其他皇子进行放养,以防皇子们就藩后诞生其他心思。
当然,这里的放养,也不是真正的放置不管,只是教育资源的倾泻罢了。
举个最简答的例子,像朱晨浩这样的普通皇子,往往是几十个皇子公主一个老师,而太子却有十个老师专门教导,甚至还有皇帝和满朝文武定期举行的经筵。
所以啊,在古代不仅当皇帝苦逼,当太子也苦逼的很。
“先生来了!”
就在小皇子小声向朱晨浩分享后宫八卦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原本散乱的文华殿,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皇子公主像是个乖宝宝一样,正襟危坐,拿起手中的书籍,高声朗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