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州府府衙内,此时正觥筹交错之间,人人谈笑风声,正是复汉军派了使者前来,与岑家商谈。
作为使者前来的,乃西南集团军参谋处副处长邓子亦,他原本在枢密院任职,而后被调到了西南集团军,第一件事便是彻底解决岑家的问题,重点就是将岑家的四千狼兵,真正调到集团军下属,成为可用的兵力。
泗州土知州岑映宸坐在上首,而邓子亦则是坐在右边第一席位,至于其他的岑家人,像岑映宸的几个弟弟,岑映翰、岑映壁以及岑映霖岑等人则是分列两旁,一时间好不热闹。
“岑大人,今日本官前来的用意,想来你也都清楚,咱们都是军伍中人,就不用兜圈子了......”邓子亦脸上带着笑,可是说话时却丝毫不客气。
坐在主位上的岑映宸,却只是喝了一杯酒,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他的从弟岑映翰在一旁轻声道:“大军所至,下官等自然清楚,两万石粮草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大军北上,到时候绝不耽搁分毫。”
“哦?”
邓子亦脸上却是丝毫不动气,他只是轻声道:“难不成泗州府土知州是岑映翰岑大人?可是本官知道的名字,却是岑映宸岑大人才对。”
听到邓子亦这一番毫不客气的文化,岑映翰的脸上瞬间变得一片涨红,他低声道:“这话的意思,也是我大哥的意思,邓大人就不要多虑了,你回去禀告程大帅,我岑家人虽然只是乡野之民,可是这点事情还是能做得的。”
一番话说出来后,邓子亦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铁青,他冷笑道:“你岑家可不是乡野小民,谁不知道这泗城府是你岑家的天下?好几百年的土司世家,果然威风!”
“哼,识趣就.......”
“住嘴!”
还没等岑映翰的话说完,坐在主位上的土知州岑映宸冷冷开口打断了自家弟弟,而后便一脸淡然地望着邓子亦。
“邓大人莫怪,我家从弟性子跋扈惯了,这性子一时难改.......呵呵,大军从泗州过,我泗州军民自当无不配合,这样吧,除了原先的两万石粮草之外,下官再赠银三千两,以示慰军之意。”
“岑大人的好意,本官却是心领了。至于这粮草和银两,还是不劳烦岑大人了.......今日也谈不出什么来,下官这便告辞!”
邓子亦脸上浮现一丝冷意,也就不再多谈,径自拂袖而去,却是让在座的岑家人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铁青。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岑映翰冷笑了一声,“大哥,既然他们复汉军不要咱们的粮草和银子,咱们索性就不给了!若是再逼得急了,咱们索性去投鄂尔泰!”
当岑映翰的一番话说完后,其他的岑家人也都纷纷鼓噪起来,他们在泗州府当了几百年的土霸王,何曾忍气吞声过?
“胡说,我岑家传承六百年,岂能如此决断?你们还是别说些气话了,如今天下局势不一样了,既然他复汉军要看到诚意,咱们就给他一些诚意好了!”
岑映宸冷冷道:“三弟,过两天你带上咱们的四千土狼兵,押送四万石粮草,还有三千——不,五千两白银,送到思恩府去。”
思恩府就是复汉军在广西的临时驻地,二者距离并不算遥远。
“什么?四万石粮草和五千两银子?大哥,哪有这个道理?”
岑映翰有些想不通了,在他原来看来,给两万石粮草跟三千两银子已经够可以了,眼下却翻了一番,这些钱用来干点什么别的不好?
岑映宸叹口气,“复汉军不好对付——这次他们来了几万人,能够把清廷打成这个样子,说明他们确实不简单,只要他们不来为难我岑家,多出点银子就出点银子,回头终归能从下面收上来。”
“嘿嘿,大哥倒是手段老辣,这粮草和银子是一方面,咱们岑家的四千土狼兵是另一方面,若是他们不肯罢休,咱们的四千土狼兵,也不是吃素的!”
岑映壁脸上带着几分冷笑的味道,他倒不是自吹自擂,而是在整个广西,泗州岑家的土狼兵都堪称一等一的精兵。
早在明朝之时,土狼兵已经名声大噪,在浙江抗倭前线,还有辽东战场上都不乏土狼兵的身影,这些由壮族土司组建的地方武装,不仅十分悍勇,而且其制度也非常精简,十分擅长分进合击之策。
在战场上时,广西狼兵通常是以七人为一伍,各伍独立作战,每伍中有四人专事击刺,有三人专事割首,以便请功领赏,而每次冲锋时,一人向前,同伍的左右人都大呼夹击,予以支持,而一伍冲锋时,则左右各伍都予以支持,全队密切配合。
在接敌的时候,狼兵也十分有策略,经常以执枪者居前,执弩者守卫于两侧,形成尖刀式队形,且兵种也非常丰富,分为了马上枪兵、步下弓兵、步下枪兵、腰牌兵、鸟铳兵、火兵、旗手兵、弩手、散兵、散手等等兵种。
除此之外,狼兵由于采用的是寓军于民的组织,因此同营人一般都是同族之人,以宗族法纪代替军纪,因此每战人人奋勇向前,士气高昂,战力非常强悍。
即便现在鄂尔泰手里有四万绿营,但是在这四千土狼兵面前,不一定能讨得好去,因此对于岑映宸而言,有了这四千土狼兵,他才有底气敢于作壁上观。
然而,在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