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b6客房门的被打开,一股异味扑鼻而至。其中以浓重的老烟味和烟味也掩盖不掉的便溺臭味为主。
赵文睿半眯着眼睛,先快速的将房内的情况扫视了一遍。
这时马丁已经快步直奔窗子而去,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用力来开窗帘,打开窗户,然后回头有些尴尬的道:“最近情况特殊,下水不畅……”
进屋的赵文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没有门只有帘儿的洗漱间,别说是换气扇了,连通风口都没有,破旧的马桶盖显然并不能阻隔臭气的溢出,即便窗口有新鲜的空气涌入,也让人有种置身农村旱厕的感觉。
不过这些还不至于让他分心到无法办正事,毕竟出身普通人家,只要人性不失,就不至于娇贵到连这些都无法忍受。
所以他注意到了洗漱台上凌乱搁置的小物件,并在极短时间里就得出一个结论,效率专家斯蒂芬先生,是个左撇子。
他没有进入洗漱间细看,而是很快就将注意力挪到到床周遭。
他看到了床头矮柜上有医疗包、纱布绷带、棉布绳、药品、注射器,也注意到了地上和床单上的血迹。
用警棍遥遥戳指,他问马丁:“有兴趣解释一下吗?”
“斯蒂芬先生是我见过的最为卖力的与疯舞症抗争的人,并且勇于实践。他服用超量的镇定类药物,还将自己绑在床上、椅子上,他甚至尝试通过疼痛让自己保持意识清醒。”
马丁说着撸起右衣袖,露出自己包扎过的小臂。解释:“我在钦佩斯蒂芬的行动力的同时,也一定程度的参与到了抗争行列,割了自己好几刀,我觉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
赵文睿微微颔首,没多说什么。踱着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期间视线在角落里的金属垃圾桶里停留了一秒。
垃圾桶里有燃烧过的残渣,虽然烧的很彻底,但还保持着原本的概略形态,似乎是证件和一些文件。
他扭头问马丁:“斯蒂芬先生住店没有带行李包的吗?”
马丁耸肩“我也一度感到奇怪,但斯蒂芬先生确实只有一个公文包,考虑到办住院手续时需要证件,我送他去医院时就拎上了,现在正在医院陪着他。”
“行吧,我们去另一边。我之前见那边也有两间闭锁的客房。”
“嗯,c5和c6,门对门。”马丁边说边向外走。
赵文睿跟在其身后离开了房间。
“c5的住客梅森先生是位音乐家,他是这么自称的。说实话我对此持怀疑态度,毕竟真正的音乐家怕是不会住这种破店,而一把破吉他也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他不是在歌剧院演奏,而是在车站或广场卖艺……”
“你对梅森先生怨念不小啊。”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叽叽歪歪不肯付足住宿费,发病还贼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将他轰到大街上、就已经意识不清了。结果荷包空瘪,就医还是我垫付的钱!”
“c6呢?什么样的住客?”
“c6没人住,屋顶塌了一块儿,没钱修。”
“啧……”
说话间,就到地方了,这旅店本来就不大,两边各有十个标间。c5\\c6是居中位置。
马丁开c5的房门,赵文睿站在他侧面,无意中看到一丝亮光,然后发现是从c6的锁孔中透射出来的。
若是一般人,接合马丁适才c6屋顶塌了一块儿的解释,就会脑补出天光落下,c6房间里光线十足,因此有余光从老式门锁的锁孔透出,经走廊相对黝黯的环境衬托、因而显眼的说法。
可赵文睿不一般,他的大脑足以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模拟出这一说法如果真的发生,需要哪些必要条件。
模拟证明,即便c6干脆没有没有房顶,也不可能有足够的天光形成这样的效果。
原因有三:
1,现在是上午8时许,而且昨晚夜雨的乌云并未散尽。
2,旅店的两旁和街对面都是高楼,严重挡光。
3,走廊虽然没有照明,但两侧的尽头是有侧窗的,而有着中央回字天井的b区和c区走廊并不算特别幽深。
另外,他之前是粗略的游走观察了一圈的,如果有锁孔射光这种事,以他的洞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
虽然在这种特殊区域,对超凡力量、乃至神力、法则之力都有极大的限制,令他不能像平时那般,对周遭的情况了若指掌,但作为黑暗的超级亲和者,他对暗以及光仍旧是格外敏感的。
没有谁能在与光和暗相关的事物上跟他玩花样而不被他察觉,神也不行。
于是赵文睿对打开了房门的马丁道:“好了,斯蒂芬先生,你拙劣的表演就到这里吧。”
说话间,有黑影触手在虚无中生成,并从四面八方缠上了马丁的身体,而马丁则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绑缚住般,动弹不得。
马丁一脸惊恐,想要辩解,结果黑影触手在他的嘴唇上一横,便像是贴了胶布,嘴都张不开。
赵文睿步入c5房内,边四下扫看,边道:“或许是我来的太过凑巧,以至于你来不及细致的处理现场,留下了太多漏洞。”
“b6洗漱室尚未整理的用品细节,证明斯蒂芬是左撇子,而你伤的也恰好是右胳膊,证明你很习惯左手持工具。没有行李,烧了证件,是担心被查出你外来者的真实身份吧?还有床单上和地上的血,那可不是自己划伤胳膊时造成的……”
赵文睿一一解说,等都说完了,c5也也检查完了。
走到表情狰狞、精神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