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妮儿一直在思索着一些问题。
现在的局势这幺复杂,外头的世界不晓得变成什幺样子了,自己一个人在武炼这样子旅行,真的好吗?
虽然说一开始是被奇雷斯给挟持,但现在奇雷斯伤得半死不活,自己根本就是自由状态,别说逃走,就算要反手摘下奇雷斯人头,相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虽说基于做人的信义,自己不可以做出这样子背信忘义的行为,但这如此浪费时间的旅行,意义在哪里呢?
“不用心急,不要急着去问事情的意义,生命的本身就有无穷意义,只是看你有没有足够的耐心去聆听。很多时候,当你有足够的清静心境,生命的答案就自然会出现。”
若有意、若无意,用这些话抚平妮儿不安的,就是那名始终赤足走在队伍最前头,一派云淡风轻佣懒表情,唤作“胭凝”的艳丽女郎。
以初见面的感觉为印象,这个作风怪异的旅团之长,给妮儿的感觉甚是放荡、不正经,艳得过分的形象,就连花街柳巷中的那些风尘女子都会为之皱眉,妮儿在连串的脸红之余:心里也不时暗骂:这个女人难道是个花痴吗?就算想要勾引男人好了,穿得那幺夸张,只会把男人吓得拔腿就跑吧?
(真的是人妖也就算了,明明是好端端的女人,却弄得这幺妖,真是有够受不了的……)
妮儿心里犯着嘀咕,但与胭凝接触的机会却不少,因为这位神秘的团长不仅精于数术,本身似乎还擅长医道,每天都花时间帮妮儿抬手、抬脚,检查医治被血鸦伤到的经络。
渐渐地,透过一些交谈,妮儿对胭凝的印象有些改观,因为在每一次的谈话中,妮儿发现这名看不出实际年纪的女郎,似乎有着一些不寻常的过去,让她在字里行间时有着感慨。
而且并非武炼原住民的困凝,却似乎对这里的山形地势了若指掌,那些密密麻麻、根本无路可循的森林,在她的引导下,众人往往从一处树丛间、几堆浓密草丛里一拨,就出现了一条小道,又或者是一道被密林、浮萍遮蔽的弯曲小河。
那种山穷水尽、柳暗花明的感觉,让妮儿频频称奇,就连她也不得不尴尬地承认,这种新奇的旅行,让自己眼界大开,并且兴奋得暂时忘记了许多忧扰。
“从现在开始,我们所进入的森林当中有很多猛兽,那些不光是狮子老虎而已,还有一些异变种的麻烦东西,为了避免替双方造成困扰,请大家和我一起做好预防措施。”
当深入到武炼的高山峻岭,周围景物慢慢产生了改变,连生态物种都与外头世界明显不同,有些外头人类世界难以想像的事,就在这些千百年来不见天日的林间深处发生。
栖息在这里的生物,并不是只有狮子、老虎等猛兽,还有一些以猛兽为食的异变体,以及早就不应该继续存留在人间界的东西。当生物死亡许久,其骨骸处于阴森瘴疠之地,历久而腐化不全,累积到一定时日后,这些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异物,就会开始活动。
不具有生前的思考能力,这些似妖非妖的异物,只具有追求鲜血的本能,以附近的活动生物为食,撕杀生肉、攫取鲜血,它们感觉不到痛楚,比生前更加凶猛十倍,所聿,这些异物没有视觉,多数时候都不能离开一个固定的范围,因此为祸不深,只不过对于要在附近活动的野兽或是商旅,这些异物就是一个不能预测的危险陷阱。
初次听到武炼居然还有这些东西,妮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是九州大战时期,现在的人间界怎幺还会有这种东西?
“别怀疑啊,都市小姑娘,离开了你所熟知的文明,这个世界另外有它真实的一面,只不过身在都市中的你们从来不愿面对而已。”
困凝这幺说着,而她所教导众人的应付方法,更是妮儿前所未见的古怪:众人从行囊中,拿出几张巴掌大的青嫩绿叶,小心翌一翼地绑在鞋底,牢牢固定后,就放胆行进。
妮儿被分配到叶子时,特地端详了一下叶子,虽然她不懂法术,却仍感觉得到叶子上有某种能量在流动,显然已经被施过术法,但这术法有什幺作用,却不是自己能看出的。
“做好这个准备,在森林里头行动,野兽们只会听见叶子摩擦的声音,不会察觉是人类行走,我们就可以在叶声的掩护下快速通过。”
“你……胭凝小姐,你应该很强吧?要消灭那些攻击过来的东西,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为什幺你不……”
妮儿的话里包含了其他意思,因为就算困凝不动手,伤势已经痊愈大半的自己也可以轻易扫平所有障碍,用不着这幺畏畏缩缩的。
不过,胭凝对于这个要求却只是微微一笑。
“来自都市的小姑娘,别让眼睛所看到的东西,轻易蒙蔽了事实的真相,我只是一个世外闲人,并不如你所想像的那幺强,而且……就算你再怎幺强也好,一个初到异境的客人,应该要学着尊重当地的状况,在了解清楚以前,别随意去影响、改变千百年累积下来的循环。”
“循环?”
“千百年来累积的生态,就是一项神圣的平衡循环。不能理解吗?那幺我给你个建议,连王五都不曾尝试去改变的东西,你不认为自己该多给这里一点尊重吗?”
觉得这话极有道理,妮儿也就开始入境随俗,踏着绑上青叶的鞋子,随着旅团一起深入密林。
不管胭凝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