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记得很清楚,许知霖刚进国家队的时候,大冬天的练单杠,连护掌都不带,长时间练下来,他的掌心就被擦掉一层皮,许知霖偏偏还不管,照样抓杠,最后皮r_ou_都被刮掉,鲜血淋漓地混着镁粉做动作,气得方文直往他手上捆纱布,好几天不让他上杠,非等他手伤好了才让他恢复训练。
“我不是改正错误了嘛。”许知霖这个坏习惯是强行被改正的。
“师兄,你的护掌拿了没?你记得要拿啊,记得要戴啊,不能忘啊!记得啊,不然手会很痛的。”徐祎每天都提醒许知霖带护掌,睡前念叨,醒来念叨;许知霖很无奈,徐祎一个十来岁的大好青年,天天啰啰嗦嗦的,害得他一听到“护掌”这两个字就条件反s,he地到处找护掌。
“比赛开始了,专心看。”
“好。”
第一个上场的是身材魁梧的巴西选手james,他的上肢力量和下肢力量都很发达。
james的手腕脚腕没有粘任何胶布,也没有戴护腕,他只往脚底和掌心抹了一层厚厚的镁粉,原本黝黑的手掌变得奇白无比,又往自己的掌心吐了两口唾液,擦了擦手,开始助跑,james的助跑速度比其他选手稍快。
“砰”一声,踏板偏移了将近40度,james推手上马,在跳马上留下两个白白的掌印。
转体,落地,站!james站得很远,证明他的弹跳能力好。
许知霖目测了james的站位,说道:“小师弟也可以站得这么远。”
“徐祎啊,现在还差一点,让他慢慢练。”
“方导,小师弟再练下去,就要练6.0的了,您舍得让他练这么高难度的?”
方文知道许知霖的顾忌:“他想当单项选手,自然就要专注一项。”
“fig怎么想的,‘4+2’这种奇葩的比法也能想出来,还不得累死人?”
fig,也就是国际体c,ao联合会,打算在东京周期实行“4+2”的比赛模式,每支队伍只能派四名选手参加团体比赛,另外两名选手只比单项,不参加团体比赛;东京奥运会的团体赛制为预赛“443”,决赛“433”,女队还好说,四个项目,男队六个项目,还不累得够呛?
“许知霖,你不是能比好六项吗?”要说谁最可能不受新规则的影响,方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知霖,这个人,怎么训练也不喊累,还一边练一边玩。
“方导,看破不说破啊。”许知霖倒觉得没什么,他自己应付得来。
james完成第二跳,两跳平均分14.533。
第二位上场的乌克兰选手表现平平,两跳平均分14.466。
第三位上场的是夺冠热门之一、朝鲜选手李明哲。
李明哲的动作细节处理得很好,没有屈肘,没有屈膝,转体时脸上是紧绷着的,双手环于胸前,双腿并得很紧却没有绞腿。
5.6的难度,9.4的完成分。
“方导,e裁是不是换了一批人,打分这么豪爽。”
“换什么人?你以为fig这么闲,有事没事就换裁判,还不是去年那批人。”
“那我还真得谢谢他们。”
“嗯,没给你压分,你就偷着乐吧。”
裁判没有故意打压在全能决赛上正常发挥的许知霖,他每个项目的完成分都在8.7以上,别说许知霖,方文也得偷着乐;去年奥运会,林越只不过在预赛出现了一个小失误,立刻就被裁判无限放大,给出的完成分低到让林越和方文怀疑人生。
李明哲第二跳依然选用5.6的难度,得到9.133的完成分,两跳平均分14.866。
紧随其后出场的是中岛政信,他第一跳选用了与李明哲第二跳相同的动作,落地站得比李明哲更远,完成分9.4。
“他和小师弟的强项一样。”
方文不同意许知霖的观点:“还是有区别的,中岛政信的最强项是自由体c,ao,其次才是跳马。”
“他的跳马是世界前三的水平。”
“按全日锦标赛的情况看,中岛政信应该是团体选手,而徐祎只是单项选手。”方文有理有据的分析。
许知霖若有所思:“第二跳,前手翻直体前空翻转体900度,转速多好,要是小师弟能控制成这样就没问题了。”
“许知霖,我发现你三句话不离徐祎,你想当他的教练啊?”
“没有没有,不是还有方导您在吗?”
“你要是有空就琢磨一下鞍马,动作这么飘逸,还非要选这么低的难度,你的上进心呢?”
“不是您说‘不要急者上难度’吗?够用就行。”许知霖反而又不急了。
方文快被许知霖气死了,天天跟他唱对台戏:“我说你小子故意的吧,叫你上难度的时候你不上,不让你上的时候你非要上!”
“方导,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您不能一概而论啊!”
“啧,瞧瞧你这张嘴。”方文笑着摇头,他说不过许知霖。
“美国选手,carljoarl总是一脸得瑟,看了就叫人讨厌。
许知霖把头扭到一边:“哼!”
“看得好好的怎么又不看了?”方文觉得奇怪。
许知霖理直气壮:“不想看了!”
“知霖,这人你认识吧?”
“不认识。”许知霖的语气很冷漠。
“好好说话,他以前跟你是同一个俱乐部的吧?怎么比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绞腿。”
“son,难度5.6,完成分9分。”
“绞腿的完成分还有9分?”许知霖背着方文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