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没有多言,可在座之人,除了听不太懂的邢云旗之外,其他人都明白。
释远是释弘的师弟,若是他去了王府,只怕会真的对西凉王下了杀手。
而释怀也未必是真的心怀天下苍生,什么凉州之乱,万民遭殃,而是若凉州真的乱了,吐蕃王带人攻了过来,他释空门可得不到半分好处。
得到好处的,只有禅宗。
可他之所以选择派释法与空见过去,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一种给禅宗的态度,一种给西凉王的态度。他在告诉禅宗的释弘,他禅宗有吐蕃王的支持,他释空门身后同样有西凉王,而释怀还想让西凉王知道,释空门的高手,可以要了他的命,同样可以保护他的命。
西凉城修建寺宇,同样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不介意宗门搬离释空山,在这里,又有几人来此上香敬佛呢?
天下,只有落月城的白马寺是不够的,远远不够的。
只是他没想到,会出现霍弃疾这个意外。
当霍弃疾初次登山的时候,释怀便觉得此事恐怕会生出意外,便传信给释法与空见,要见机行事,而释远当时说的话,便已经让其起疑。
他根本信不过释远,因为释远是释弘的师弟。
至于什么割鹿楼中人的说法,他不过是说给门中弟子们听的。
他毕竟是释空门的掌门。
的世子出手,对释空门而言,都是一件坏事。
所以在释法与空见归来之后,他选择了等。
还好他的师父慧远大师帮助了他。
而慧远大师,其实早已洞悉一切。
该争的时候,也得争一争的,世间万事,忍一时也许会风平浪静,只是一味退避,未必就能海阔天空。
没有人能忍一辈子的。
释怀语毕之后,屋内有些沉寂,邢云旗看看师父,又看看其他人,扯了扯霍弃疾的衣角说道:“师父啊,这里有些闷,我出去玩儿一会儿可不可以?”
霍弃疾笑道:“去吧,毕竟你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呢,再下山,却不知何日才能归来了,多看看也好!”
“嗯!”
邢云旗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上官子明说道:“世子大老爷,能不能借我两名护卫哥哥啊?”
上官子明一愣,这小光头,还知道保护自己了,转头看向公孙日月说道:“拿来吧!”
公孙日月一愣,随即掏出一块儿腰牌出来,递给邢云旗说道:“给,拿着这块儿令牌,外面的人你随意调遣。”
邢云旗笑嘻嘻问道:“那,让他们做什么都行么?”
公孙日月笑道:“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你可要想好了,你师父可在那坐着呢!”
邢云旗看了眼霍弃疾,轻声说道:“师父,我不做坏事的。”
霍弃疾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小脑袋瓜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便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去吧,别给大师们惹麻烦就行!”
邢云旗咧嘴一笑,转身要出去,又站住了脚步,对着释怀大师行礼说道:“方丈大师,我可以去后山么?”
初闻邢云旗要两名护卫,释怀心中有些不喜,这时听邢云旗这么问道,便是笑道:“去吧,山中走兽颇多,你要多加小心,万物有灵,若非不得已,记得不要伤了它们性命。”
“嗯。我会的!”
说完邢云旗跑了出去,随他而去的,正是之前在殿外护着他的那两名护卫。
邢云旗走出之后,霍弃疾笑道:“敢问释怀大师,佛经有云‘佛观一碗水,四万八千虫’这水饮还是不饮?这咒念还是不念?”
释怀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正色道:“水要饮,这咒也要念。”
霍弃疾喝了口茶道:“如此说来,大师岂不是自欺欺人了?”
释怀微微摇头道:“观水是佛心,念咒亦是佛心,并非自欺欺人。”
霍弃疾放下手中茶碗,说道:“大师所言甚是,不瞒大师,这西凉城中那座准备筹建的寺宇,我会建言王上,继续修建下去。”
释怀一听,心中一惊,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师父。
慧远大师再次睁开了眼睛,冲着霍弃疾微微点头,随即对着释怀说道:“释怀,王上此举对我佛门而言,是一大喜事,看来你又有的忙了。”
慧远所言,是佛门,而非释空门。
释怀起身对着慧远行了一礼说道:“幸得师父一喝,释怀才得以顿悟。”
霍弃疾笑着说道:“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释怀说道:“居士但说无妨。”
“晚辈回西凉城之时,还请贵门派一位大师随行,一来是协助王上筹建新的寺宇,二来,还是要护着王上的安危,毕竟我很快就会离开凉州,王上身边还是要有一位高手才比较安全。”
释怀面色一怔,霍弃疾这句话说出来,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了,毕竟王府之事才发生没多久,霍弃疾就提出这般要求,可是对释空门极大的信任。
释怀问道:“霍居士,你当真放心?”
霍弃疾笑道:“有何不放心的?同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去想,就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大师不过是为了弘扬佛法,这又有何不可呢?”
此时慧远站起身来说道:“便由老衲随居士走上一遭吧,早听说西凉城大,从未得见,也算了了心中夙愿了。”
释怀起身说道:“师父,您这是?”
慧远说道:“释怀,你要懂得,佛法要弘扬,但是释空门也要有,你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