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
比武场上的雾气凝成了大剑,这个名字却像是一场。
他们都没有动,噼里啪啦的声音却在他们中间如爆竹声响起。
那是两人后发的剑气。
每一缕剑气都像是高速掷出的石子,于空中对撞,然后碎成了火花般的光。
宁长久与黑衣少年与其说是比剑,不如说是戏台上的一曲共舞,两人的动作节奏太过相似,一眼望去更像是相隔镜面的黑白影子,身影的交错,剑锋的相撞,每一个动作都如提早编排好的,丝丝入扣。
但那些境界高深的人,却一个个紧张到了极点,他们都知道,这看似舞蹈般的比剑里,死神的镰刀已经挥舞过宁长久的头顶许多次了。
空中撞开的剑气像是一条条细长的流火坠到了地上。
“你很强。”黑衣少年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宁长久不说话,似吝啬赞美。
黑衣少年伸出了手,周围的空间再次凝结在了他的手中。
一瞬间,哪怕是宁长久的身前,空气也泥泞如沼泽,寸步难行。
他动用了自己的权柄,要把整个剑场的空间都变成一把大剑。
到时候便是无数闸刀高悬头顶,宁长久逃无可逃的场面了。
宁长久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掷出了手中的剑。
剑鸣声里,周围凝固的空气被震开。
脱手而出的剑在空中变幻残影,每飞过一尺,空中的剑影便增加一倍,而那些剑影在极速的穿行之下扯出了无数条真空带,将凝固的空间冲撞得支离破碎。
黑衣少年未能凝固整个剑场的空间。
但他手中的剑依旧足够被称作巨剑。
黑衣少年挥舞巨剑,像是挥舞一把巨大的蒲扇,将所有迎面扑来的、蚊虫飞蛾般的剑影纷纷打散,然后带着重若千钧的惯力,抡砸向宁长久所在之处。
空气如水一般震荡着,脚下法阵凝成的领域熠熠生辉宛若琉璃。
但没有人觉得美,那是法阵承受了太大力量,可能要崩溃的预兆。
巨剑在落下之际自行破碎,散成了无数的残片,如雨珠般密密麻麻地砸向宁长久。
宁长久此刻手中没有剑,他的满天剑影虽被尽数打散,但作为本体的剑依旧破空而去,直刺黑衣少年。
没有剑锁限制身形,这样的剑不会特别难躲。
黑衣少年执掌的更是一部分空间的力量,所以他甚至没有躲,而是伸出了手,掌心白光亮起的那刻,身前空前扭曲。
那柄剑消失在了身前,转而出现在了宁长久的身后,以更加恐怖的速度袭向他的后脑。
天上与身后都是剑。
那一身白衣似置身于风暴的阵眼,随时都要被击得千疮百孔。
宁长久想要施展身法脱身,但他身影一瞬间动了数下,却四处碰壁。
剑至身前。
哗啦的喧嚣声里,无数剑气洗地而过。
宁长久的身影在剑气中既清晰又模糊。
黑衣少年神色变了变:“这是什么邪术?”
眼前,剑气穿透宁长久的身体,却没有带起一片血,而只是越过一个虚幻的影。
那是不可观的心法之一,镜中水月。
过去宁长久曾在内峰尝试过数次,却都无法施展,今日他境界圆融,心诵道法,指掐道诀,身影便真似水中盛着的月光。
这一幕震惊了无数人。
那柄脑后的飞剑穿过他虚幻的身影,才至眼前时,便被宁长久抓在了掌心。
轰!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海市蜃楼般的虚影凝作实质,手中的剑刺出,不知是剑带着人,还是人持着剑。
白影掠过剑场。
黑衣少年十指曲弹,数道空间的壁垒立在了周围,层层叠叠,固若金汤。
宁长久盛大的剑光如无数鲤鱼带着雪白的浪涛一同跃起。
但这浪头却还是阻隔在了“龙门”之前。
剑斩开了一道空间的裂缝,却未能刺透。
剑势将尽时,盾与剑相互转换,空间的壁垒再次变作一柄柄横亘的大剑。
宁长久无法看到这些无形的剑,却能感受到杀意的来源。
剑斩了过来,他却没有退。
黑衣少年脸上的稚气尽脱,他没有想到会和这个叫宁长久的过这么多招。
他今日以灭尽一切的姿态重生,绝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拦在面前。
宁长久的剑似要在那极小的缝隙中斩来。
对面兵行险着,他当然也不会退让。
更何况他有真正的倚仗——八条命。
对手与其赌命,如何能赢?
宁长久的身影险之又险地穿过了两柄大剑的空隙,剑交错斩过,若是能再快一些,便可以将这不知死活的人拦腰而杀。
但宁长久的速度太快,那是长命境巅峰也很难施展出的速度。
气海中的灵力高速燃烧着。
哗啦一声里,白衣高高扬起,手臂骤动间,剑气如长龙而去。
黑衣少年身边环绕的黑气凝成了一柄真正的剑。
他握剑,身形拔高,黑色巨剑当空而落。
白色的长龙被他一剑而断。
如被飓风吹散的如缕剑光里,宁长久身影显露时,一柄黑色的大剑刺入,将他整个身体都震飞出去。
宁长久闷哼一声,身影沙袋般后抛,半空中,他不停地回剑格挡,切断那些跗骨之蛆般追来的剑气。
临河城里,宁长久曾与赵襄儿对练了一个月,反复的捶打中,他近战的刀剑与拳脚比过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