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口白烟,重复道:“有心了。”
短暂沉默过后,郑清树没话找话的出声:“朗哥,七哥出殡那天我过去了,说实话最开始听到七哥不在的消息时候,我没哭也没太大的感触,可当亲眼目睹七哥被送进炼尸炉以后,我当场哭成了泪人,大家兄弟一场,我是真想替他做点什么。”
冷不丁听到白老七的名字,我的胸口陡然间一阵剧痛。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刻意回避和想起白老七,可他这一句话瞬间将我的记忆拉到了最深处,我揉搓两下眼眶,低声道:“七哥出殡,都谁过去了?”
“七嫂、山城来、秀秀姐、大涛、小涛、叶家的两位公子,青云国际的影姐、熊叔叔的女儿墨,还有莞城华侨联盟的几个代表和老根叔,再加上我和贾东,因为当时嘉顺、大壮他们都被通缉,所以白天没有露面,晚上现身烧的纸钱。”郑清树吹了口气道:“朗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吧?对不起啊,怪我嘴欠。”
说着话,郑清树轻扇自己嘴巴两下。
我拽住他的胳膊,低声询问:“七哥埋哪了?”
郑清树红着眼睛道:“葬在y城风水最高档的金钟墓园,环境不错,贾东托关系挑了一块很好的位置。”
“嗯,待会吃完饭,领我过去看看吧。”我点点脑袋,猛然话锋一转:“树哥啊,七哥是死在天弃组织的手下,这事儿你知道吧?”
郑清树忙不迭点头:“知道,嘉顺跟我聊过。”
我将烟蒂弹出车外,语重心长的凝视他眼睛道:“七哥对你不薄,刚到咱们家时候,就属他和余佳杰对你最贴心,好好混,千万别让他失望。”
“我明白。”郑清树咬着嘴皮道:“我和贾东也说过这事儿,如果有一天咱们头狼和天弃正式宣战,就算散尽家财我也肯定会死挺到底,我是头狼的郑清树,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盯盯看了他几秒钟后,我再次叹了口气:“有心了。”
从碰面到现在为止,我总共夸过郑清树三次“有心”,说白了就是在暗示他,做人一定不要三心二意,以他的智慧可能猜不出来我的所感所想,但一定能感觉到,我在话里带话,只要他没飘到走不动道的程度,相信回去以后肯定会仔细思索。
说话的过程中,我们的车开到了郑清树车的旁边,杜航“哔哔”连按几下车喇叭提醒。
郑清树马上发动着车子,朝我笑道:“朗哥,今天我和贾东做东,待会我们安排啥您吃啥,不管合不合口,都不能挑我理哈。”
“吃什么无所谓,主要是跟什么人吃。”我举起他刚刚送我的特供烟道:“烟挺好抽,谢啦。”
“小事儿,待会吃完,我把私藏的另外几包也都送你。”郑清树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扫视我一眼。
吃饭的地方在天河区,距离我们酒店不算特别远,是家土香土色的东北菜馆,我们到地方以后贾东已经带着两个小青年满面笑容的在门口等候。
和郑清树的变化差不多,现在的贾东看起来也多出来几分桀骜不驯的匪气和浮夸,脖颈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若影若现,腕上戴着一串蜜蜡手串,板寸头、紧身黑t恤,像社会大哥多过他之前的生意人形象。
热情的跟我拥抱一下后,贾东满眼堆笑的招呼我们往饭店里走,同时没好气的瞪了眼身后两个青年呵斥:“没特么眼力劲呢,还不赶紧替我大哥掀开门帘。”
两个青年马上唯唯诺诺的动弹。
“自己人吃顿家常便饭,不需要服务。”我拍了拍贾东的后背笑道。
贾东一怔,随即干笑道:“朗哥,他俩是我和小树的司机,算不上外人。”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反问:“怎么?你是害怕我吃了你和小树吗,非要整俩人当见证?”
贾东顿了几秒钟,郑清树马上凑过来圆场,朝着两个青年摆手:“滚滚滚,别从这儿碍手碍脚,回去通知各部门经理,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我和贾总要陪着我大哥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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