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张星宇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我脖后颈就好像呼呼的往里灌冷风。
整个头狼,胆大包天的人不在少数,钱龙、疯子、孟胜乐一甘人就不提了,但这里面要数最特么有招的还得属张星宇,这小子不光心狠路子野,关键时刻谁都能当棋子。
“你要干啥呀?”我皱眉问道。
“对啦,你刚刚说,那个叫什么树的对象刚被人轮了?”张星宇答非所问的侧脖凝视我:“动手的人是天娱集团是吧?”
“不是,你到底要干啥?”我一脸费解的再次发问。
“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是没听岔。”张星宇自顾自的又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拆开包装裹在嘴里吧唧:“继续咱俩刚刚的话题哈,你得让郭海从你这儿找到平衡点,不然他心里不舒坦,不舒坦就容易给你闹事,到时候别说发展了,一天天光应付他,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我没好气的嘟囔:“说的好像,我给他服个软,他能宽恕我似的。”
他眯缝小眼微笑道:“朗朗,这阵子我没啥事就跟山城的一帮小领导在一块吃喝混着,我从他们口中学到一个新名词,叫等阶差距,听过没有?”
“等阶差距?”我迷茫的摇摇脑袋。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哈,实事求是的讲,咱们和郭海是一个重量级的吗?”张星宇压低声音道:“你不用斜楞眼乱琢磨,我告诉你,咋琢磨都不可能是一个量级的,人家最少甩咱们四五个档位,这就是等阶差距。”
“嗯。”我老老实实的应声。
“天娱集团搁羊城的身板已经很硬朗了,不需要再通过任何事情去证明自己的地位,现在闹的满城风雨,别人只会说天娱集团压不住场,不过如此而已,所以继续跟咱们斗下去,不管输赢,他都是在帮着咱们打知名度。”张星宇皱了皱鼻子道:“这么简单的逻辑,我都看得明白,你说混了半辈子的郭海能不懂吗?”
“应该懂吧。”我不确定吱声。
“不是应该,是肯定懂。”张星宇含着棒棒糖,嘴里含糊的说:“其实他现在比咱们更希望谈和,继续耗下去,天娱的名头只会越来越跌份儿,除非他能一招给你整死,但明显不太现实,先不说叶家,咱们身边这帮兄弟就不能答应。”
我没有接茬,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张星宇吐了口唾沫道:“但冒冒失失的谈和,天娱集团更丢脸,跟一个外来的小势力都没整明白,往后谁还会服他们?”
我立时间会意,轻声问:“所以,他们现在需要个台阶下?”
“对,需要一个既合情又合理的台阶。”张星宇嘿嘿一笑道:“这个台阶叶家去送最合适,但没啥可能,我来的时候探过那个叶致远的口风,他不乐意。”
我搓了一把脸颊低声咒骂:“擦特爹得,这事儿整的真憋屈,咱被人捶的劈头盖脸,结果还特么得给人磕头赔不是。”
“朗哥,你还是没读懂我的意思。”张星宇拨拉一下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阴测测的笑道:“我是说咱们得去给郭海赔礼道歉,但可没说不报仇,这两件事儿本来就不能混为一谈。”
“啥意思?”我一下子更懵圈了。
张星宇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你先给郭海打电话吧,约他晚上一块吃顿饭,打完我再跟你说,态度一定要虔诚哈。”
“现在打?”我瞬间有点恼火:“钱龙还特么没下手术床呢,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肯定跟天娱拼到底!”
“咋地,你还会隔空取子弹的特异功能呐?嚷嚷两句,钱龙就能转危为安是吗?”张星宇歇着眼角挖苦我:“照我说的整吧,你刚刚才脱困,想来郭海应该也是惊魂未定,现在根本没时间琢磨其他的,过了今天晚上,他情绪缓过来,你再打电话,他未必会赴约。”
“马勒戈壁得!”我赌气的跺了跺脚。
“打吧,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就是郭海的,我来前刚刚从叶致远那里要到的。”张星宇将手机抻到我脸前,语重心长的出声:“朗朗啊,人在某个时期就要有某种不同的想法,如果换成还在崇市,哪怕是在山城,钱龙这样了,你马上带人过去抄天娱的家,别人都得朝你翘起大拇指,高呼一句朗爷牛逼,可现在不同了,你千辛万苦的留在羊城是为了什么?”
我沉着脸回答:“崛起,为了攀上叶家的这根高枝。”
“对,你留在羊城是为了从朗哥变成王总,所以再臭的屎也得往下咽,如果杀几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那阿里的马首富、万达的王首富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张星宇鼓着腮帮子吹气:“咱们现在没人没关系,很多走向没办法主动选择,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是用什么态度趟过坎坷。”
听着张星宇的话,我沉默良久后,接过手机苦笑:“好,我打!”
“吃颗糖,心里再苦嘴上要甜。”张星宇又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拆开包装塞到我嘴里,随即拍了拍我的后背道:“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我先去问问钱龙什么情况,待会再来找你。”
不多会儿,张星宇晃着胖乎乎的身体离开,楼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知道他是故意找借口回避的,毕竟没有人乐意被另外一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尤其还是自家兄弟。
吮吸着他给我的那颗甜到腻人的棒棒糖,我深呼吸两口按下了郭海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