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郭嘉所用的计谋从来不会稳扎稳打,向来都是出奇制胜。
但是,他如今的判断刘平能用一万军兵在关中挺住,同时阻挡马韩、郭援、张鲁三方进攻,这就有点夸大其词了。
要知道,那三方势力每一方都有数万军马,尤其是西北的马韩,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光抵御这西北都费劲,更何况同时抵御三方?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用鸡蛋碰石头,还是同时碰三块。
曹昂眉头拧成疙瘩,沉声道:“郭先生,刘平贤弟他是人不是神,没有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
他所带那么点兵力,还要兵分三路御敌,只要任何一路崩溃,敌军都将长驱直入,直逼长安,刘平贤弟能守得住才怪。
这不是拿他性命开玩笑么?”
这话说的很中肯,周围夏侯渊曹纯等与刘平关系不错的将领纷纷点头,均附和曹昂的看法。
“昂儿所言有理。”
“实力相差太悬殊,平儿率领一支孤军在关中,若无援兵,又无粮草,万一有所闪失就糟了。”
“诸位这是关己则乱呐,”郭嘉微微一笑,咳嗽两声,淡然道:“平公子用兵有鬼神莫测之机,他此前无论在彭城、宛城、淮南、徐州,哪一仗不是以弱胜强?
直到官渡一战,火烧乌巢,更是神来之笔。
在下以为,我等与其在这里商讨平公子能不能守住关中,还不如赶紧商议一下该如何进兵河北。”
他一番话倒把曹昂曹纯等人驳斥的哑口无言了。
众人想想的确如此,刘平此前所打下的妖孽战绩太多了,每次都是在别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逆转翻盘,取得大胜。
谁知道这次会不会依然像从前那样?
可是,你也不能把刘平的神奇发挥当成指望吧?
万一刘平来个正常发挥,岂不完犊子了?
“都不要再争了,”这时候曹操大手一挥道:“确如奉孝所言,此时乃是孤取河北天赐良机,若是错过,孤有生之年不知还能不能踏足邺城。
传令下去,开始准备兵马粮草,孤要亲自北征,荡平河北,攻取四州。
至于关中……”
曹操沉吟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他亲自北征,定然是带走了所有主力,中原防守必然空虚。
若刘平没有守住关中,让郭援或者马韩从潼关杀出来,直逼中原腹地,那北征大业也将付诸东流。
实际上曹操是把曹氏基业全都押宝在刘平能够神奇发挥上了。
既然曹操一锤定音,所有人便不敢再有异议。
这时候,曹操眼睛看着西北方向,沉思了一会儿道:“关中久经战乱,生活艰苦,让节儿带领刘府所有家眷仆役去往长安吧,到时也有所照料。
另外,再运部分粮草入关中。”
虽然不能给刘平增兵,但是却能给他最大的方便,包括粮草也是。
让曹节带着家眷到了长安,他那秦王一系就彻底在长安落户了。
曹昂张了张嘴,若是没有家眷,刘平万一见势不妙,还可以率军逃跑,可是有了家眷拖累,那还怎么逃?
但是他看了看父亲那坚定的脸色,没敢说话,这也许就是父亲刻意如此安排的吧。
……
韦家后宅内,李仆妇一回来就赶紧去向主母报告。
如今两月之期将至,全家都在翘首期盼刘平能归还多少粮食。
“主母,韦素那丫头说,没见过王府有粮啊,”李仆妇低着头,将从韦素那里探来的话据实以告。
“没有粮?”韦氏气的一拍桌子,“果然猜的没错,那位秦王根本就没打算归还。
韦素那丫头还说什么了?
她入王府那么久,难道在那位大王面前半句话也说不上么?”
“回主母,依奴婢看,那丫头压根儿就没打算替韦家说话,恐怕指望不上了,”李仆妇恨恨的说着。
“何以见得?”韦氏凝神看着李仆妇:“难道她胳膊肘往外拐了么?”
“依奴婢看,正是如此,她入府那么久,却一问三不知,半点有用消息都没探听到,这不是根本没把韦家的事放心上么?”
“这丫头,气死我了,”韦氏面色不善,胸口起伏不定。
她们全家都在眼巴巴的等着这笔粮食的结果,秦王到时还还是不还?
还的话,会还多少?
要是不还,会有什么借口?
这一个多月来,她们等的夜不能寐,何等的煎熬?
韦素是她们安排入王府,探听消息的棋子,可是这一个多月来,这枚棋子半点消息都没有给她们传回来,这自然说明根本就是不上心。
即使核心消息探听不到,难道边缘消息还探听不到么?
哪怕是刘平每天吃几顿饭,睡觉香不香,那方面神武不神武,这等看似没什么用的蛛丝马迹,难说不能推断出刘平的意图。
可是要不是韦氏派李仆妇前去,大概连韦素都忘了自己是枚棋子了。
“她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难道是恃宠而骄,以为可以从此不受我韦家控制?”
“主母明鉴,”李仆妇道:“依奴婢看,那丫头现在依然是处子之身,并未承受那位大王恩泽雨露,恃宠而骄倒也不会。”
“还是处子?”
韦氏神色一愣,看来那位大王对韦素是有所防备的,既然都没有碰她,自然可以排除韦素持宠而娇的可能。
“如此说来,那丫头就是纯粹不想为韦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