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该要怎么说呢?其实如今神都朝情,远不像表面这样平静。元月改号唐隆,但迟迟未进一步,人情杂乱,纷争无穷啊!”
李旦一脸愁容,看着仍未领会他意思的王美畅继续说道:“我并不渴求大位,但使社稷安稳、家人安康,便再无所求。但朝廷之内围绕于此竟日争论,我每每在朝闻此,都有如坐针毡之感,汗流浃背,不能自安。”
“殿下此想谬矣!神器所归,天下共识,当居不居,反受其害!旧年诸多辛苦,身受心感,如今终于迎来革命,诸事归好,岂容再有懒志之想!”
王美畅听到这里,已经长身而起,正色说道:“臣虽不器,但夙夜都以皇业前程为毕生大计,只愿能为殿下分忧少许,便虽死无恨!”
“可惜世上,能如丈人此般忠诚者终究是少啊!”
李旦伏案长叹,神情间的忧愁还要甚于此前幽居之时:“群臣劝进,但却言不能一。昭德等希望我能以皇太子而受命,余者则盼我上承天皇、直领大位……我、我也不知该要怎么选、该要怎么办。世间未有受命于母的道理,可是圣皇……唉,这种事,除了能与丈人这样真正亲近者稍作吐露,我也不知该问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