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我们俩身上的那一瞬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妈的,这一劫,算是扛过去了。
底下是一摊子干草,不知道谁家收拾了取暖用的,我们俩整个陷进去,一人粘了一脑袋苍耳球。
程星河一边呲牙咧嘴的把苍耳球往身下摘,一边盯着我气喘吁吁:“七星,这魇婆怎么这么大能耐——我老觉得你算是可以了,妈的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善茬?”
还是那句话,就跟总有人比你弱一样,也总有人比你更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时候都不能自视过高,会招灾的。
程星河撇着嘴不高兴:“不行啊,咱们合着又白跑了一趟?那还怎么问那个门主的事儿?”
怎么白跑一趟了?
我伸手就把那个白背心给拿出来了——茶碗正兜在白背心里面呢!
程星河一下就高兴了起来:“卧槽,你这手快的,都赶上刘谦了。”
我就问他,你怎么来了,哑巴兰呢?
程星河连忙说道,看我老不出来,他实在是不放心,所以把哑巴兰拴在了门口,就进去找我了。
拴?你把哑巴兰当中华田园犬了还是怎么着?
我们俩赶紧翻身去找哑巴兰,这一去也是愣了,只见几个小流氓正从这里经过,见哑巴兰长得好看,还以为她是个智障美女,伸手就要摸哑巴兰。
哑巴兰现在身上是个跟痴呆差不多的残魂,根本没有神志,只觉得这几只手来的翻,反手就往外推——电视剧里的流氓这会儿就该说了: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可这不是电视剧——哑巴兰力气大,这下子下手没轻重,那几个流氓手腕上一阵脆响,直接抱着手在一边哀嚎了起来。
我们赶紧把哑巴兰拉出来带走——走晚了保不齐还得落个防卫过当,要赔医药费的。
把哑巴兰带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就把茶碗里的魂魄扣住了哑巴兰头上,这一瞬间,哑巴兰涣散的眼睛,就聚了光,喃喃的说道:“你们是……”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哑巴兰”一皱眉头:“我是范健康——人人叫我小文曲星!”
得咧!
程星河立马指着我问道:“有个问题我们想问问你——二十多年前,在妒妇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他长得差不多的年轻人?”
范健康一时有点迷茫,我心里明白——那会儿得多少年轻人,我又是个大众脸,我连忙就问道:“那个年轻人被人追杀,掉进了妒妇津里面,后来,他是沉进了水里,还是,又上来了?”
范健康一听我这话,表情顿时就变了:“你们是……”
我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还真知道!
可这一瞬间,他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就往后缩了一下,眼睛里,露出来的是恐惧。
里面,果然还有内情!
我刚要追问,忽然他盯着自己的手,就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下子,他瞳孔一缩,直接尖叫了一声:“你们把我怎么样了?”
我们要跟他解释,可因为巨大的恐惧,他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大声说道:“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也是,除了穿越小说的主角,谁看见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都受不了这个刺激。
他魂魄还不稳定,再受了这么大惊吓,万一再散了魂就麻烦了,只好把他物归原主,送回自己的身上了。
程星河抿了抿嘴:“不过,你说范有钱已经有爹了,能相信咱们吗?”
我答道:“没事,你等着吧,他肯定会来找咱们的。”
真的假不了——范有钱到底是范健康的儿子,一时间看见老爹醒了,还挺高兴,可时间一长,李逵还是李鬼,总能辨别出来,到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被那对情侣给坑了。
果然,刚往街口一走,就看见不少人满街找人,看打扮正是文曲星集团的。
估计是范有钱动用关系看了附近监控,找到了我们的行踪,追到了这里来的。
果然,我们三这么一露头,那帮人一下就兴奋了起来,赶紧就过来找我们:“我们小范总说了,之前他是被人给蒙了,有眼不识金镶玉,现在,请您赶紧回去帮忙,价钱好商量!”
程星河暗暗的跟我挑了挑大拇指。
果然,回到了文曲星大楼,范有钱跟个鹌鹑似得,正在来回乱转,一见我们来了,别提多兴奋了,跟总统会见农民工一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大师,是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让那俩江湖骗子给坑了——那,那根本不是我爹啊!”
原来我们走了之后,“范健康”开始大显神威,吃了五斤大病,七斤猪肉——大胃王都没这么能吃的,把个肚子撑的没有人样。
而且,饱暖思邪欲,见了好看的女人还要去伸咸猪手,范有钱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过去一问,好家伙,“范健康”说的是南疆方言,再一问其他的事儿,一问三不知。
那一对情侣这才知道,是招错魂了。
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下子那对情侣也麻了爪,也出去找残魂了,而范有钱认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想起我们的好处来,这才开始找我们。
我也没多说,回头就示意范有钱把鞋脱下来。
范有钱不明所以,立刻照做,我拿了鞋,毫不犹豫就对着满嘴流油的范健康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