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盯着我:“主上果然还记得。”
这个丹凤朝阳穴,原来还是那个江仲离给点的,这顿饭可真没白请——搁现在,你给人点这么好的穴,没几百万都下不来,更何况这种穴还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想找都没地方找去。
而且,一个被处死的妃嫔,自然是不可能拥有殉葬奴婢的,只怕这些金银财宝,也是那个江仲离找了什么借口,才给她留下殉葬的。
这么知恩图报?我倒是对这个江仲离越来越感兴趣了,也不知道我跟他到底有什么缘分,他设计的四相局,要我来破。
看他这个本事——我忽然觉得后心一阵发凉,他会不会几百年前,就算出了四相局的下场了?
莫非也是当年的天阶?
天阶只怕都没有这么神!难不成,世上有比天阶更高的等级?
但我马上回过神来,接着就想跟贵妃打听打听四相局和江仲离的事情,可惜贵妃跟城北王一样,死的早,没见证景朝是怎么覆灭的,更不知道江仲离后来的下场。
哎,可惜……
这时程星河捅了我一下,低声说道:“我瞅着,这个贵妃好像还是挺爱你的,你看她冤屈也说的差不多了,煞气有没有少一点?”
程星河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在很多地方,现在还有这个风俗,要是死人咽不下一口气闹事儿,可以想法把死人招到了神婆身上,借助神婆的身体吐露冤情,吐露完了怨气消散,事儿也就了了。
老头儿在我们前街也处理过这种事情——一个儿媳妇长期虐待婆婆,把婆婆活活打死了,谎称婆婆是自己摔的,但是他们家一直家宅不宁,这就请老头儿去看看风水。
老头儿二话没说找了个神婆,神婆被婆婆上身,把元凶指出来大骂,虽然儿子爱媳妇,并不肯追究媳妇的责任,但婆婆吐出一口恶气,也就不闹了。
这事儿倒是把我气得够呛,想不通怎么那儿媳妇就白把婆婆打死了,一点报应也没有,还偷着砸了他们家玻璃好几次。
我就观察了一下,可惜十分失望——这个贵妃,脸上还是凶气密布,看来这事儿对她来说真是没完。
于是我就壮着胆子问道:“我也知道你死的惨——那,那些村里人,和那些天师,也都是你吃的?”
这话问的提心吊胆——怎么也跟杜蘅芷相识一场,真要是知道了她的死讯,给她收尸,那心情肯定也是不好受的——尤其是见了那个“淘气”的尸体以后。
谁知道,贵妃皱起眉头,问道:“天师?什么天师?”
啥玩意儿?这贵妃不知道天师的事情?
我不由跟程星河对看了一眼,贵妃犯不着骗我,真要是跟她没关系,那杜蘅芷和那些村民上哪儿去了?
我赶紧又问了一句:“那……白玉貔貅呢?”
贵妃显然没听明白这句话:“何为白玉貔貅?”
不对啊,那些村民,不是托梦说自己是被白玉貔貅给吃了吗?
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想起来了,当初老三被抓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带着宝气的巨大黑影,那个黑影的气息,跟这个贵妃血魃并不一样。
这就有点乱了,横不能把她冤枉了吧?
我连忙问道:“那你醒过来之后,吃了多少人?”
没想到,一听这个,那个贵妃的柳眉瞬间就竖了起来:“只有一个,敢侵犯妾身的,妾身也不能杀吗?”
侵犯?
原来当初那个江仲离把她存在这里,知道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应该也是怕这个贵妃怨气大,又有贵命,有可能会起尸,所以用了几重方法来压她。
第一用了翡翠定尸珠——那东西辟邪,能镇住行尸,塞嘴里行尸动不了。
第二用了神荼郁垒定尸咒——用朱砂画在了尸体的身上。
第三用了神柏定尸棺——这个棺材,是北海千年神柏木做出来的,不管是什么行尸,进去就出不来。
可偏偏天雷那天把墓穴给打了,墓地的宝气露了出来,引来了淘气和老三等人。
而愣头青那天偷走了定尸珠不说,背着大家偷偷摸摸的回来了,其实是想着把贵妃的朝服也扒下来——这些金银珠宝都是有价的,但是那种朝服是无价的,当着那么多人,他也知道这事儿王八蛋,没敢吭声,后来才抄回来,想独吞了朝服。
结果他剥朝服的时候,有了两件倒霉事儿,一是太着急,手被贵妃头上一个金凤衔珠簪划破了,第二是朝服上的神荼郁垒咒被他给撕坏了——淘气自己是童男子,都说童男血辟邪,但是在行尸这里,血腥气倒是能把行尸给激的起了尸。
贵妃本来就饱含怨气,一下就变成了血魃,把淘气给吃成了骷髅架子。
卧槽,这么说来,杜蘅芷和其他村民的失踪,跟贵妃竟然没关系,那所谓的白玉貔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特么还另有真凶?
还没等我想明白,贵妃忽然对着我就过来了,含笑说道:“主上到底还没忘了妾身,想必,是来常伴妾身左右的……”
快拉倒吧,你害了那么多无辜女人,那个景朝国君要是还活着,忘不了你也是因为恨你。
而她说着,忽然露出了一脸凶相,对着我就扑过来了:“且请主上,践行前言,今生今世,只对妾身一个人好……”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对着我张开了一排尖牙!
程星河也毛了:“啥意思,要吃了你,跟你合二为一啊?刚才还说得好好的,现在怎么说吃人就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