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对桐生和马来说,都是风平浪静的寻常日子,除了随着梅雨季节来临降雨开始变多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和马上辈子生活在南方海边,早就习惯了绵绵细雨。
南方有种天气,当地俗称回南天,比日本的梅雨季潮湿多了,雨量也到院子和房间之间的缘侧最边缘,单手扶着支撑房檐的木梁。
她伸出空着的手,感受着纷纷洋洋飘落的细雨。
视线所及之处,漆黑的夜色中依然可见盛放的紫阳花。
细雨随风飘进屋檐,落在南条保奈美的脸上。
风轻轻吹动和服的振袖。
风中,可以闻到隐约的白梅香——自从桐生和马说了自己喜欢这个香味之后,南条保奈美就再也没有换过别种的香精。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桐生和马的道场的对话。
她记得和马说过:“雨中的白梅香才是最动人的。”
想到那时候和马的话,南条保奈美自顾自的笑起来。
此时此刻,这庭院里,她的笑容才是最美的花儿。
南条保奈美对着雨夜和盛放的紫阳花,再一次背诵狄金森的名篇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夏天: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光阴已然流逝!
请允许我成为你的音乐,
当夜莺与金莺收敛了歌喉!
请允许我为你绽放,我将穿越墓地,
四处传播我的花朵!
请把我采摘吧--银莲花--
你的花朵--将为你盛开,直至永远!
深情的背诵完后,南条保奈美定下了决心。
只有这个夏天,只有这个夏天不容破坏。
铃木老爷子让南条保奈美忍耐,表面上配合父亲。
所以接下来相亲也好,和相亲对象吃饭喝茶也罢,南条保奈美都会尽量的忍耐。
但是如果,如果父亲南条正仁做了什么会破坏这个夏天的事情,南条保奈美决心捍卫这珍贵的、最后的夏天。
南条保奈美扶着立柱的手渐渐握紧,关节微微发白。
白梅花的香味在细雨的滋润下越发的醉人心扉。
如果南条广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感慨自己的孙女,已经成长为真正的“武家之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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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内著名的怀石料理屋松屋,今天也像往常一样生意兴隆。
当然,这个光看门口的客流量,可能看不太出来。
这种高档料理店,每日接待的客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往往采用提前预约制。
这种店也不可能同时招待太多的客人,毕竟按照他们的服务规格,每一名客人从伺候进餐的“小姓”到专职传菜仆人共计四到五个人服侍。
每个包间还得有负责弹唱的艺伎,有可能根据客人的喜好还要有搞笑艺人。
这样的店哪怕只招待几十个客人,也得数百人连轴转。
这就决定了它不可能“门庭若市”。
当然这样的店消费水平也高到离谱,但来松屋的客人,没有一个会在意钱的。
此时此刻,南条广正坐在松屋朝北的“竹之间”,一边大笑一边和朝仓议员碰杯。
“朝仓老弟,今日一见,相见恨晚啊。”南条广一饮而尽之后,拍着议员的肩膀说道。
“哪里哪里,早就听闻南条先生的创业传奇,想要和南条先生共饮一杯啊,今日终于得偿所愿。”朝仓议员看起来完全没有架子,把南条广当大哥来对待,说完还给自己次子朝仓康纯使眼色。
朝仓康纯立刻上前,给南条广满上,趁机奉承道:“南条爷爷的传奇,让我受益匪浅啊。”
南条广大笑,看了眼朝仓康纯,眼神里却没有笑意。
他忽然问道:“康纯君,你将来,真的不打算子承父业进入政坛吗?”
朝仓康纯立刻回答:“我在从政方面,和我大哥相比,存在许多欠缺,但是我很擅长处理数字,所以准备将来考取精算师证,成为国际精算师。”
南条正仁立刻接口道:“哎呀,这真是目标远大啊,现在我们日本的国际精算师数量还非常的稀少,随着我们日本的企业在全世界开疆拓土,想必对精算师的需求也会日益增加啊。”
南条广摇头道道:“我老了,新名词都不懂了。什么精算师,这到底是个啥啊?”
日本这个国家奇怪,它在翻译外来语的时候,喜欢音译,然后还要用片假名表明它是个外来语。
比如er,中国这边意译为“电脑”,日本就直接音译过来叫康飘特尔。
国际精算师这个说法,日本也是直接音译,老头子听不懂也正常。
于是朝仓康纯殷勤的解释了一遍。
南条广笑道:“哦,我懂了,就是会计嘛。哈哈哈,早说是会计不就好了嘛。”
朝仓康纯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但他马上挤出笑容:“哈哈哈,确实是会计的远亲,南条爷爷概括得很准确啊。”
南条广盯着朝仓康纯看了几秒,这才露出笑容:“哈哈哈,开个小玩笑。康纯君,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
南条正仁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和朝仓议员交换了一下眼神。
然后朝仓议员开口道:“南条先生,听说您的孙女尚未订婚,不知道……”
南条广点头:“对,我孙女确实没有订婚。如果朝仓老弟想提亲,可以选个好日子登门。不过,具体能不能成,还得看我孙女喜不喜欢。”
南条正仁:“哎呀,肯定能成。康纯君一表人才,长得又帅,仿佛电影明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