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释过后,彻底恢复了理智的孟正君,逐渐明了了眼前的形式,同时也得到了一个他极其不愿意承认的结果——现在是他势弱。
欺软怕硬好似是人永远无法摒弃的劣根性,在政治争斗中尤其明显。
现在三生之名,包括他这个人,以及他的实力,都已经成为了老婆的屁股,无人敢去触碰,就算是孟正君都不能。
如此一来,他虽非名义上的君主,却已经有了君主般的实权。
他的命令无人敢违,他的人无人敢动,他的名声无人敢污。
归根结底,这才是邓立峰等人心甘情愿追随三生的根源,因为他们可以将三生当成真正的依靠,一个只要自己忠心就不会背叛的依靠。
他与孟刚王最大的不同在于,拥有了天选之人的身份,他可以公开违抗皇命,而不用去担心是否失去人心。
在皇权神授的宣传中,神虽然只不过是统治者利用的工具,当真的神降临时,却又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现有的形式下,孟正君就算是从三生那边收买了几个庸才为自己所用,最终这些庸才却会得到双重夹击,成为真正的牺牲品。
原本忠于孟正君的那些臣工,自然不希望原本属于自身的权益,被敌对阵营的人取得。
以邓立峰为首的那些人,为了稳固自己的同盟,更会对叛徒穷追不舍,甚至动用上特殊手段。
毕竟现在的三生根本就不怕跟孟正君撕破脸皮,孟正君却承受不住这个后果。
“看来我们现在真的势弱,我这驱虎吞狼之计,反而要自食其果。”
孟正君自嘲一句,眼睛中怒火跟恨意反而全部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睿智跟冷静,他这个状态,又让国舅爷等人重新恢复了信心。
眼前这个人,才是他们所追随的英主,也是少年英才的孟正君真正的面目。
“既然我们现在实力最弱,那就不要逞强。”
孟正君口中继续认怂,目光中的明亮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那被三生打压下去的帝王之气,又重新凝聚了出来。
“你们现在以我的名义通告全国,就说大护法在加紧练兵,此乃我天谷国第一要事,所有的一切人,一切资源,都要为其服务,若有人敢懈怠,反对,直接以叛国罪论处。”
此话刚说完,下面四位近臣唯有国舅爷没有开口,其它三位却坐不住了。
“君主不可啊,现在大护法手中已经掌控了将近四十万兵丁,而且还靠近皇城。只不过他原本的属地虽然物资丰富,却极少产战争器械所需的资源。您这命令一下,几乎等于让他们有了武装到牙齿的资本。”
财政大臣一脸急切的率先开口了。
孟正君却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若有人敢提出异议,直接以叛国罪论处,念在你是初犯,暂且下不为例。”
他在不知不觉中,复述出了邓立峰之言,内心也由衷的认为,此话正好符合自己的身份,邓立峰只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可惜,孟正君正在沉浸自己幻想中的时候,一句“可是”直接将他拉回到了现实里面人,让他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从龙椅上面跳了起来,脸色扭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瞪着脸上还有一些茫然的财政大臣。
在财政大臣的认知中,孟正君虽然有些独断专行,却从不会因为不同的意见,而降罪于臣属,今天好像性情大变一样。
脑门上青筋乱蹦的孟正君,用尽了全身的精气神,才遏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四位,除了他那位并无实权,只提供建议的国舅外,死了任何一个,都会让他岌岌可危的处境,变得更加名下。
“我刚才说了下不为例,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听着孟正君努力从喉咙里面挤出,已经显得扭曲的音调,在场的三位大臣都幡然醒悟。
之前孟正君大怒正是因为邓立峰的一句“下不为例”,惹得他所有的亲信都不敢妄动,现在他说出了同样的话,却得到了属下的质疑,这几乎就是在质疑他的身份。
想到此处,以及可能引发的后果,财务大臣清晰感觉到一股凉意直接从脖颈流转到脚后跟,把头低的快要迈进肚子里,一个字都不敢辩解。
这种足以令人窒息的气氛,僵持了足足一顿饭的工夫,孟正君才逐渐压下心底的怒火,有些疲惫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只留下了国舅爷。
“舅舅,你现在明白我想要做什么了吗?”身为君主的孟正君,一段时间中,非常反感这个屡屡能够猜透自己心思的舅舅。
现在他尝试到失败跟打击之后才发现,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这也说明了,他是一个典型可以共患难,不可共富贵之辈。
“我明白,咱们势弱,就让别人来做这个出头鸟。而且敌人的敌人的便是朋友,我相信只要方法得当,我们那些暂时的朋友,肯定会帮忙的。”
“这个是自然,不过对于亦敌亦友的那些人,我们要做的是放大他友的一面,根除他敌的一面,这其中的尺度,还需要还要舅舅你去精准把握。”
互相打着哑语的舅甥俩,最后都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哈哈,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时间,浪费那么多资源,终于让你达到了化神境的。”
就在此时,孟刚王府内的一座宫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