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藻压根没有想到,吴宗睿会如此的不留情面,来到宁远之前,他的奏折送到京城去了,没有什么动静,让他明白了,吴宗睿不仅得到了皇上的支持,在内阁也有人支持。
遭遇到吴宗睿的训斥,气急败坏的方一藻,不愿意留在宁远城,但也无法回到山海关去,人家蓟辽督师吴宗睿都守在宁远城,他这个辽东巡抚,如果拍拍屁股回到山海关去了,估计很快就会被弹劾和罢免,甚至直接投入到大牢之中去。
最终,方一藻选择与金国臣、金国奇一同前往锦州城去。
这是方一藻无可奈何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方一藻自信,凭着他在辽东这六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人脉,到了锦州城,一定能够得到善待,再说了,一万四千多军士驰援锦州,塔山、杏山和松山驻守的军士,悉数进入到锦州城,固守锦州城池的军士应该有四万多人,加上驻守锦州的总兵祖大寿老成善战,锦州一定安全。
宁远距离锦州不足两百里地,按照金国凤的安排,金国奇和金国臣率领的一万四千多军士,采用急行军的方式,争取两天时间内抵达锦州,且进入锦州城内。
一万四千多军士中,一万两千人都是步卒,两天时间抵达锦州,已经是行军的极限。
熟悉辽东地形和局势的金国凤、金国奇和金国臣都明白,现如今的辽东已经不是过去的辽东,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军士一般不要离开城池,大军离开城池之后,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其任何的动静,都会有暗探禀报给后金鞑子。
十万后金鞑子进击辽东,已经让驻守山海关、宁远和锦州的辽东边军、各镇驰援的军士,处于风声鹤唳之中,稍有风吹草动,大军都有可能崩溃。
唯有在城池之中,诸多的军士才会感觉到安全。
寅时,天上的星星还依稀可见,金国奇就命令军士举着火把,离开宁远城池,前往锦州。
金国臣在大军的最前方指挥行军,金国奇则是陪着辽东巡抚方一藻,在大军的中间,两千的骑兵,队伍前后分散一千人,协助金国臣指挥诸多步卒行军,其余一千人跟随在金国奇和方一藻的身边。
从寅时到未时,军士一直处于急行军的状态,没有谁开口说话,都是低着头赶路。
当斥候来报,大军马上就要抵达塔山的时候,金国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宁远距离塔山有近八十里地,大军用了五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要抵达塔山了,行军速度还是很不错的,按照这样的速度计算,翌日的申时左右,可以抵达锦州。
“金副总兵,军士就这样行军,不吃些东西歇息一下吗。”
累的脸色苍白的方一藻,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马背上的金国奇,对着方一藻抱拳开口了。
“大人,下官已经下达命令,军士在行军途中吃饭,不专门停下来吃饭,免得耽误了行军的时间,我等要今早抵达锦州城。。。”
方一藻不满的挥挥手。
“军士如此的劳累,就算是抵达锦州城了,又能做什么,如此劳累的军士,进入城池之中,岂不是负担,想来祖总兵肯定不高兴,我看你这样的安排不合适,军士还是要适当的歇息,歇息的时候吃些东西,积存体力,不过半天左右的时间,就要到塔山了,军士肯定是强弩之末,这不行,金副总兵,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些军士抵达锦州城之后,说不定马上就要投入到战斗之中去。。。”
金国奇很是为难,说不出话来,按说他才是总指挥,负责行军以及作战的事宜,方一藻虽然是辽东巡抚,参赞军务,可从宁远出发的时候,蓟辽督师吴宗睿,宁远总兵金国凤,都专门授权了,让他完全负责,自行决断一切的事宜,方一藻是不能插手的。
吴宗睿不待见方一藻,金国奇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吴宗睿和方一藻都是朝中重臣,大权在握,他一个宁远副总兵,绝不敢掺和其中。
“这个,大人,下官觉得,军士长期在外行军,有些危险,还是今早抵达锦州的好。。。”
金国奇还没有说完,方一藻的神色就变化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官多话了,不该说了。。。”
金国奇的神色也变化了,连忙再次的抱拳。
“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觉得,大军在野外有颇多的危险,若是能够急行军,尽早抵达锦州城。。。”
“不用多说了,本官看,让军士就地歇息,吃一些东西,补充体力,再说了,今夜不也是要在野外宿营的吗,难不成你让所有的军士,连夜行军,不用歇息吗。”
金国奇还真的不敢得罪方一藻,不管怎么说,方一藻都是辽东巡抚,参赞军务。
辽东的形势错综复杂,祖家、吴家和金家,一直以来都把持这一片地方,以祖家的势力最为强大,吴家次之,金家最弱,其实当年并不是这样的情形,金家不比祖家差,且远远强于吴家,可就是因为金家的某位总兵,得罪了当时的辽东巡抚,结果金家遭受打压,自此一蹶不振,在辽东的实力大减,落后祖家很多,甚至被吴家后来居上。
“这个,就依照大人的安排,下官马上命令军士就地歇息。。。”
大军停止行军,就地歇息,诸多的军士兴高采烈,连续五个多时辰的行军,他们已经精疲力竭,就想着坐下歇息一阵子了。
军士歇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