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娇马上就及笄了,父母双全的人家这时候已经开始张罗说亲了。
她没有母亲,爹爹又是个糊涂不管事的。
可她的婚事不能落在祝青莲手里。
“祝青莲希望你高嫁,这样会让周凤翎的身价抬高,祝姨娘再扶个正,那周凤翎就可以和富贵的人家议亲了,不说是当家主母,也要是富贵公子哥的正妻。”
周阿娇在祝青莲眼里,只是周凤翎的抬轿人。
只是,周阿娇也没觉得高嫁有什么不好,贫贱夫妻百事哀,反正大多数男人都是花心的,那选个富贵一点的总比穷苦的好。
芽芽看出她眼里的无所谓,心下有些着急。
“她只看身份,不看人,若是,若是那人有什么难言癖好呢?”
周阿娇不解的看着她。
芽芽心一横,“比如喜欢娈童,比如喜欢男人,比如喜欢打女人!”
周阿娇脸微红,略带羞赧的道:“那,那是书里写的,毕竟是少数。”
“碰不上就是没有,可若祝青莲图那人身份,给你招来了个畜牲,你就是遭殃的那一个!”
芽芽说着有点激动。
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被设计、被出卖、被折磨,无处说理,无处伸冤。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想想,有句话叫门当户对,那些富贵人家为何不和富贵人家的小姐结亲,却来农家找媳妇,不奇怪吗?”
周阿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激动什么。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能来农家找媳妇的,可能也不是多富贵的人家,比如咱村的郑济陈,他倒是想去镇上找富贵的人家呢,人家也得看上他呀。”
“郑济陈算什么富贵人家?”
芽芽暗暗呸了一口,周阿娇根本想像不到她说的富贵人家到底富贵到什么程度,郑济陈在他面前算个屁啊!
深吸一口气,给情绪降了降温。
周阿娇更是疑惑,“祝姨娘不是一直想让周凤翎勾搭郑济陈?还有——难道是肖武?”
肖武有难言癖好?
少女有点惊了。
芽芽摇头苦笑,“不是。”
肖武也不算什么富贵人家,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些我们知根知底的,可能有一些离我们很远的,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世可能是比彭家更厉害的人家呢?”
离我们很远、看起来人模狗样、比彭家更厉害,还有难言癖好——?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周阿娇审视的看着芽芽,她说的越来越具体,好似在说特定的某个人。
忽然想起二叔猎熊的事情。
芽芽提前安排张山看护周明智,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有熊出现?
未卜先知?
唉……
芽芽长叹一口气,她太难了!
摇摇头,“我能知道什么,只是,忽然要出门不放心你。”
周阿娇脸上狐疑之色更重。
“不放心?你这是打算在你姥姥家住几年吗?”
芽芽忍不住笑出声,肖家那种地方,住两天她都嫌多,还几年。
“我恨不得两天就回来。”
只是,她记不清那人出现的确切日子,万一,那人就这两天就来了呢?
万一,大梦里的事情再度上演呢?
那是周阿娇噩梦的开始,灾难的起点,一定一定不能让它发生。
芽芽敛神正色,严肃的叮嘱,“我走以后,你和小杏,就踏实住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去找我娘。”
周阿娇点点头。
心里却不以为然,二婶柔弱,找她有什么用?
殊不知肖蝶儿是扮猪吃老虎的典范。
那场大梦里,这时候爹爹已经去世了,肖蝶儿整日以泪洗面,根本不过问任何其他的事。
现在好了,爹爹活蹦乱跳,娘也不会低迷消沉,就算狠辣她不是祝青莲对手,以她的聪明才智,不至于会让周阿娇吃了大亏去。
芽芽看出她的不以为然,周阿娇一向当肖蝶儿柔弱,从来都是一副她要保护二婶的姿态。
“我娘是肖家出来的女儿,你知道肖家,我外祖母都是把闺女往富贵人家主母、得宠姨娘去培养的,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斗,我娘不弱的。”
想了想,又改口,“我娘很强的!”
周阿娇想笑,又忍住了。
她没去过肖家,只道是和郑家一扬的地主,肖蝶儿性子柔弱,腿脚又不好,平日里都很少出门,哪里强了?
唉,说不通啊。
芽芽只好强调,“你多留意祝姨娘,万一她有什么动作——你一定不要擅自行动,要找我娘,知道吗?”
“行了,知道了。”
“你,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在村里进进出出,你无论干什么都拉上小杏,知道吗?”
“行。”
“若是村里出现了陌生人,你一定要离的远远的!”
“好。”
完全是敷衍的应答。
“你真的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比如未卜先知什么的?”
芽芽坚定的摇头,“没有。若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倒是好了。”
不用这样再三算计、叮嘱了,就让她在那个点不要出来不就行了。
周阿娇的心思还没从祝青莲的事情里出来,虽然对芽芽这一番话疑虑很多,也没再多问。
周杏快又沉重的脚步声在院子响起来。
芽芽压低了声音慎之又慎的叮嘱,“不要告诉周杏,她藏不住话。”
周阿娇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