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搬进储华宫后,曾荣没有理由再过去看他,太后和皇上两人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找她,不过阿梅去司药司取药时会拐过来看看她,和她说说朱恒。
进入六月后,随着天气越来越闷热,宫里苦夏的主子越来越多,太后带着朱恒搬去了南苑避暑,皇上搬去了西苑住。
西苑近多了,就在皇宫以西,由三处水域和几处岛屿组成,岛上花草树木繁多,因地制宜,修建了不少园林式建筑,也是夏日避暑的好所在。
为了朝政方便,皇上没有选最大的那座岛,而是选了三面环水的一座岛,可以马车直通,不需坐船,这座岛上除了皇上住的别院,还有一座大殿可以议政,早朝也搬到这边来了。
随之搬来的有部分内侍监成员,药典局也在其中,不过因着岛上地方有限,药典局就抽了曾荣一个,和太医署过去的几位太医并到一起办公,晚上则和郑姣等人一起住在别院里的一座小院内。
皇后和皇贵妃以及贵淑德贤四妃也搬来西苑了,只不过她们在别的岛上,晚上有需要,皇上会打发画舫去把人接来。
岛上地方就这么大,偏曾荣每日早晚要跟着太医们去给皇上请平安脉,难免不会碰上这些女人们,因着前段时日她的名气实在太大,这些女人们看向她的目光无不带着戒备、审视甚至鄙视。
不光是女人们,偶尔也能碰上来议政的官员,有些官员可能也听过她的名字或知晓她的事情,也带着探究和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其中最让曾荣难堪的就是镇远侯王柏。
这天也是巧,曾荣和曾太医一早去皇上的外书房找他请平安脉,被太监拦住了,说是皇上和几位大臣在议事。
等待的空当,机会难得,曾荣便向曾太医请教起针灸之法来,曾荣找的理由是家中有老人腿脚不便,经常发麻,偶尔还有一根从大腿处到脚底的筋脉有明显的痛感,像是什么东西勾着疼。
曾太医信以为真,说这也是痹症的一种,是气血痹阻不通,筋脉关节失于濡养所致,需以方剂疏通经脉为主,辅以针灸疗效出来认了。
“这是什么话?真有心向学,宫女的女医多的是,何须找曾太医,男女有别不懂?更别说,这两人就在圣上的外书房门口,也不怕污了圣上的眼睛。”王柏怒斥道。
“王侯,这话言过了。”关键时候朱旭出来了。
没办法,他再不出来,王柏不定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他心里明镜似的,王柏这是在迁怒曾荣,之前王皇后被夺掌法权和王楚楚被罚三年不得进宫王柏心里就憋了两口气,偏今日他们讨论的议题是关于减赋,王柏和徐扶善意见相左,这种朝政大事基本是内阁定,王柏非内阁成员,自然说服不了徐扶善,算来这是第三口气了,奈何不了徐扶善,偏曾荣撞了上来,正好替徐扶善挡了这把火。
可徐扶善岂是这么好拿捏的?更别说还牵扯到曾荣的清誉,朱旭哪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