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飞出大船,冲向南方天际。
道人拧进宽袖,水渍哗啦啦的溅在脚边,仰起脸看去飞去天边的光亮闪了闪,瞬间消失不见,咂了咂嘴。
“有飞剑了不起啊。”
他道法上也有御剑,凭借法术借天干地支、五行附着,威力不比驭剑术差,只是孙迎仙还没来得及学完,师父就死了。
看去船楼上的陆良生,摩挲了一下下巴。
‘干脆本道去拜......呃,那岂不是跟小纤差上辈分了?算了算了。’
嘟嘟囔囔走上船楼,黄布袋了翻出香烛、符纸、田鸡......田鸡又塞了回去,香烛点燃,晃了晃,让一个士兵拿着,咬破食指在黄符写写画画,随后一掀袍摆,二指夹着符纸在香烛飘来的青烟里,来回晃动,口中念念有词。
“敕令,八方神鬼,上三十六天,天罡护我!”
敕字黄符飞去楼外,轰的燃烧,法光荡开,附去甲板上站着的诸人,原本惊慌、手脚发软的士卒,只感一股温热蔓延全身,下意识的捏了捏手,发软的手臂感觉比之前直了,然后本能的侧身、曲腿,伸手抓去道袍。
嗡——
下一刻,半空剑身轻吟响彻天地,青光轰然炸开,将这片山头笼罩,气浪轰的激射成圆,四方林野齐齐向周围倒伏,噼里啪啦全是树木折断的声响。
两息不到,满目青光退去。
半空显出的丁卯神影子胸腹破开,一寸寸的消散,直透而过的月胧,剑尖抵在一件深皂的道袍阴阳图上,法光对冲。
而道袍之后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过得一阵,失去法力维系的道袍‘嘶拉’一声,碎成数块飘飘扬扬的落去地面。
山巅之上,亮着法光的月胧剑尖朝下,绵绵细雨里,剑身四下转了转,目标的气机已不在此间了。
普渡慈航的声音从剑里传出。
“刚才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咦,老道士果然比小道士跑得快,这么快就不见了。”
冲下山巅,从林子上空绕行一圈,回去挑了一片道袍碎布串在剑尖,重新飞去亮有红芒的云层之下,越过山林、河流急速飞向北面江河。
听到法剑飞回的声音,陆良生抬了抬头,余光里,也看过那云层之外拖着长尾的红芒,比前几日有大了些许。
‘得加快速度才行......’
偏头看向抚去唇上八字胡的道人,后者正背负双手,抬起头看去天色,察觉书生目光望来,侧了侧脸。
“干嘛?让本道再站会儿。”
“行,那你带着我盼叔他们跟船,我先走一步!”
陆良生压低嗓音,将红芒又变大了的事跟他说明,道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天,晴空万里,白云如絮缓缓飘着,根本看不见任何其他的颜色。
不过,他知道目前这里也只有陆良生能看见那东西,当即挥了挥手。
“赶紧走,本道还想装会儿的心思都被你搅合没了。”
“那你多照顾这里一些。”陆良生又叮嘱一声,下去和韩擒虎、陆盼八人简单说了些情况,转身走去船舷,法言传去水里,唤来潜伏河底的老蛟,水面气泡咕噜噜的升起时,身形唰的跃过众人望来的视线,落去水面,稳稳踩在水面之下那条长长黑影前端。
“.......眼下多有失礼了。”
哈哈哈.....哈哈......
水下长影响起嘶鸣,传入陆良生耳中的是能听懂的话语。
“陆道友不必觉得失礼,只要记得往后给齣封正,渭水、泾河随意一条都行。”
嘶鸣停下,漂浮水里的长影唰的游荡出去,荡开的水浪打在船身,推开的涟漪之中,站在甲板上的一众士卒,韩擒虎、孙迎仙、陆盼、猪刚鬣等人视线里,长影驮着书生转眼间超过舰船,消失在河道尽头。
远方回来的月胧带着一抹寒光,降下水面,划开水浪漂移了几个弯,径直飞去站在水面急速而来的人影,一个急刹调转,剑尖对准书生腰间剑鞘插去,合拢的刹那,隐约响起‘啊......’的呻吟。
书生伸手探了一下剑柄,目光随即抬起,看去手中几片碎布,双唇紧抿的片刻,手指松开,碎片随吹来的河风飘去了后方。
青丝抚动,陆良生双手负去背后,就那么站在老蛟头顶,急速穿行过两岸山水、袅袅青烟的山村。
飞鸟划过江面。
阳光之中,犹如一幅神仙过江。
.......
南方绵绵阴雨,浸湿土地。
陈辅扶着一颗老树,摇摇晃晃从林中出来,炼制的法宝道袍破碎,只穿着一件里衣走上路面,发髻散乱,沾有泥水,看上去颇为狼狈。
“这个陆良生......竟有一柄仙剑......千里之外....就能杀过来,老夫倒是大意了。”
夹杂雨露的须髯抖动,断断续续的呢喃几句,老人淋着雨坐去路旁一颗石头上,阖目盘腿,调息混乱的法力。
不久,道路尽头响起马蹄声。
“驾!”
踏踏踏......奔涌踏下的马蹄,溅起积水飞洒,几匹战马上,为首一人正是陈靖,看到路边阖目打坐的老人,一勒缰绳,‘吁’了一声,不等马匹停下,翻身跳了下来。
“师父!”
陈辅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走来的青年,笑着点了点头。
“陛下不是跟曹将军一起河谷郡了吗?”
“我.....朕没见着师父,有些担心,四处寻了一遍.......”其实他是感受到这方有法力对抗,才脱离了前行的军队,朝这边赶来,眼下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