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成义沉默地听冯见雄说完,第一反应是觉得冯见雄就是个浪得不行的煞笔,但随即理智又告诉他没这么
金成义匪夷所思地试探:“你没毛病啊?那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来示威的?告诉我这门生意从此只有你能在现有规模框架里继续做、做到专利过期为止,而我只能看着你赚钱?
我不会跟万大这个暗自一样,再追着你屁股后面无效你?虽然《专利审查指南》修订后,确实是‘不溯及既往已经过审’的,但要是被第三方主动提了无效宣告请求,还不是跟万大这个案子一样的下场?!”
问是这么问,但金成义自忖对方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他也没指望看到冯见雄有多惊讶的表情。
“当然,你当然还可以继续追着我,把我用来碰瓷的专利一个个宣告无效掉。”冯见雄的情绪果然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但是,那样对你也没好处,你无非是花钱两败俱伤出口气,但我今天有更好的条件。”
金成义眉毛一挑,心说终于说到戏肉了。他也一改此前对冯见雄的轻蔑,压住情绪勉强追问:“请讲!”
冯见雄见对方已经端正了态度,也就不吝指教:“我知道以我在法律圈内的人脉、势力,要保住这几个实用新型七八年,估计是做不到的,迟早会遇到你这样的人把我给无效了。不过我自问保住它们两三年、累计赚个1000万,还是可以做到的,这点你信不信?”
金成义飞速地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评估各路风险,暗忖:“这倒是可以做到,靠你的本事,这条路子上赚出1000万,问题不大。”
冯见雄终于图穷匕见:“所以,今天我给金总你指条财路——只要你眼下立刻给我1000万,我把目前手头所有已经‘绝版’了的碰瓷型专利,统统转让给你,包括全套‘左右互搏’的前置配套服务。
金总你的人脉势力比我大得我,而且这事儿已经绝版了,也拉不到多少仇恨值,也没多少人蓄意关注着想找你报仇、废掉你的专利。所以以你的能耐,保住这些专利做上七八年,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到时候,只怕累计能赚个四五千万,刨除你给我的1000万,自个儿还能净剩3000多万!”
“你把你的专利卖给我?”金成义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好像没什么问题。
冷静揣摩这个事儿,如果他今天站在冯见雄的位置上,他也会卖的。
因为人脉势力的关系,在自己手上保不住长久,有可能被人给宣告无效了,最终也就赚个1000万。而如果转让给有势力的人,能摆平各方关系,把10年的专利期用足,赚出四五千万总价也是合理的。
这时候,卖个人情合作一下,虽然专利出售人还是只拿了1000万,但毕竟落袋为安,还少了回款的周期风险。
当然真要这么操作,肯定还是有些风险的。金成义立刻就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然后当即反问:“那你要是卖给我之后,再去宣告我无效怎么办?岂不是骗了我1000万,还想给我脸色看?”
冯见雄轻蔑地哂笑:“拜托,金总,这种绝对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要是干了,我在圈子里的名声得臭成啥样?当然,你也可以担心我人品不好,到时候看你赚得多了,再要挟加码多讹你点儿钱——那这样吧,你觉得怎么伪造一个补充协议,双方可以取信于对方,让我不敢出尔反尔,你就划下道儿来好了。”
金成义一想也对,直接签订一个“冯见雄售出专利后不得申请无效宣告,违约赔钱xxx”的协议,法律上当然是无效的,不保护的。
但大家都是大律师,“用合法形式掩盖非法目的”的阴阳合同,还整不出来么?
只要冯见雄肯签秘密协议,金成义肯定可以拟得出来双方都能充分平衡掣肘的条款。
这些都是技术细节,不叫个事儿。
现在他唯一还看不透的,就是冯见雄的动机。
为啥他当初非要鱼死网破,把这个事情整“绝版”了,然后再来高价卖掉自己的专利?
当初如果冯见雄服软的话,说不定最后总量还能赚得更多。
莫非,这厮是个大忙人,有了1000万启动资金之后,就要去做其他大事儿了?连这种“每年几百万的细水长流生意”都不屑于去做?
有那么一瞬间,金成义脑中确实闪过了这丝可能性,可惜理智立刻把这种唯一正确的念头驱逐出了脑海。
世上怎么可能有18岁的少年人,能干更大的大事的?不存在的!
酝酿拉锯半晌,相互试探博弈,金成义的耐心和贪欲渐渐被磨砺得心痒难捱。对金钱的渴望,最终战胜了向曾经的对头低头服软所需的节操值。
他金成义可不是王少,不是那种能够“为了争口气而不要钱”的阔少。
而冯见雄,显然是死死吃定了这一点。整个谈判过程中,就认准了金成义是这种没节操的人。
金成义认了冯见雄的说辞之后,开始最后细节上的讨价还价:“原则上,你说服了我,不过1000万有些多了。你毕竟是一口价拿现钱,要知道这几年的投资回报率都是不错的。股市形势也好,房市形势也好。你按原计划在三年里赚到1000万,和如今立刻拿到1000万,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金成义的说法,冯见雄自然是心知肚明。
因为两个时空不太一样,所以如今这个世界的股市和另一个时空相比完全没有借鉴价值,但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