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襄说到此,起身将门合上,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后,才又重新开口,“阿彻,凤姑娘,有件事我需要提前和你们知会一声。”
“何事?”
“我的这位新夫人,多半是雪妃派来的。”
“什么?
!”
凤浅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得几乎要不敢相信,“你确定吗?”
她几乎是闪电般记起来之前,她教彦幽做菜时候的那个小小的试探,要是彦幽真的是雪妃的人,她还能避开自己的试探,反套路自己,那这人可真不了的。
公子襄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想,暂时还无法确定。”
轩辕彻清楚公子襄向来谨慎小心,绝不会对任何人或者事妄加揣测,他既这么说,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子襄,何以见得?”
“我派人去太极宗打听过彦幽两姐弟的消息,两年前彦幽曾经以蒙面琴师的身份去过南燕,为当时的老南燕王演奏过。”
公子襄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轩辕彻,“这是南燕那边的探子传回来的书信。”
书信里告诉公子襄,彦幽那场琴艺表演完后,深受老南燕王喜爱,本想将她留在南燕宫中,但这位琴师拒绝了王宫头牌琴师的尊位,随后离开了南燕。
通篇没有提到关于雪妃和彦幽的关系,凤浅问道:“这能看出什么来?”
“凤姑娘可知道当年那场烧死老南燕王妃的大火?”
公子襄指的是当年司空圣杰的生母在生下他当夜发生的那场火灾,据说司空圣杰的生母就是在那场火灾中丧生的,可现在看来,那位老南燕王的妃子并没有葬身火海,而是成为了现在的雪妃。
“巧合就巧合在这里。”
公子襄从轩辕彻手里拿过那封书信,放在蜡烛前烧掉,“那场大火的幕后策划者,是太极宗的人。”
彦幽口中虽说这单任务是背着太极宗接下来的,公子襄可没有完全相信她。
每当公子襄想要稍微探听一些彦幽背后的买主是谁,这个女人都能装傻充楞打哈哈过去,直到现在公子襄居然都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信息。
她,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轩辕彻微眯着眼睛,瞧着那捉摸不定的火焰,问道:“既然彦幽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把她放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真的是受雪妃雇佣而来的,我倒要看看雪妃究竟还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半天不开一口的凤浅忽然看着公子襄,问了句:“那你之前与她的诸般亲密,只是做戏?”
“不错。”
公子襄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我早已见惯了人心险恶,断不会将自己的心交付到任何人手中。”
他这话说得冷漠,却也是事实。
“那你还带她去登台抚琴,将她是你夫人的事情昭告天下?”
凤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做戏要做的这么逼真吗?
“那是为了看看,她会不会趁着鱼龙混杂和雪妃联系,我好顺藤摸瓜,看看雪妃的情报网是如何运作。”
公子襄快速答道,像是在肯定什么。
凤浅摇摇头,都想拍手了感叹道:“少阁主好演技,倒是连我们这些外人也给骗了过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又问道:“那彦幽呢?
你是否骗得了她一颗真心?”
“这不重要。”
公子襄看着被烛火烧得黑黢黢的灰烬,“她待我真心如何?
不真心又如何?
既然彼此都是博弈者,又何必在乎对方是否真心。”
听完公子襄说的这些,轩辕彻也明白了,“难怪你明明知道雪妃就藏在太子那处,却迟迟不动手,原来是这个缘故。”
“雪妃既然还不愿善罢甘休,那我们就看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公子襄说完后,又对两人嘱咐道,“你们既已知道这个中缘由,在彦幽面前,自然就知晓该如何应对了。”
从公子襄房间中出来,凤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轩辕彻将外衫脱下来轻轻给她披上,又搂着凤浅的肩膀,问道:“还冷吗?”
“阿彻,你和公子襄这么多年朋友,没有觉得他是个很可怕的人吗?”
“子襄是亲眼见过死神的人,浅浅,但凡见过死神的人,都不可能完好无整地回来。”
“如果彦幽不是雪妃的人,他这么算计自己的夫人,岂非令人寒心?”
“他……本来就对彦幽就没动心,自然不会在乎对方是否寒心。”
“先前看着他对彦幽那般温柔体贴,我还当真以为他们会是一对璧人呢,现在看来……”公子襄回到内寝时,彦幽已经睡着了。
今晚是他和自己这个夫人第一次同床共枕,被褥才刚铺好,外面就传来破海惊动皇宫侍卫的消息。
门轻轻被扣响,是弘明的声音:“禀少阁主,破海大哥已领了罚回房间了。”
“知道了。”
公子襄略顿了顿,又叫住弘明,“你先等等。”
“少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去药堂找一些活血化瘀的膏药送过去,不必告诉他是我的意思。”
“是。”
弘明退下后,公子襄坐在榻前的椅子上,闭上眼后,伸手按着头,妄图将不断涌上来的疲惫感强行按下去。
“我来吧。”
彦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一双温润的纤纤细手轻轻替公子襄按着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公子襄本来皱着的眉逐渐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