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亲自送宁岚出门,却见曲巷口贾贵带着俩弟兄守候在那儿,一看就是一路跟随监视,生怕宁岚跑路。
贾贵见到杨云,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神色,笑嘻嘻地迎了过来。
“两位说完了?贵人这边请吧。”贾贵对宁岚道。
宁岚微微施礼,在贾贵手下护送下,往曲巷口而去,贾贵却不忙着走。
杨云瞥了贾贵一眼:“你还不走?守着我门口算几个意思?”
贾贵赔笑道:“高人,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前日里对您多有冒犯,望高人不要见外。”
之前一口一个“哈儿”,现在却口称“高人”,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杨云意识到,这贾贵要么是突然“开窍”了,要么便是知道了什么。
杨云皱眉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高人。”
“没认错,您真的是高人。”贾贵覥着脸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外面人都说您是武尊真人高徒,还说松梅那老东西就是武尊……他能是吗?我又不是不知他跟脚……如此一分析,您才是高人。”
杨云早就知道很多事情瞒不住贾贵,笑着摇了摇头:“他是骗子,难道我就不能是?”
贾贵嘿嘿笑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奉武尊真人之命下山帮助剑南道官府平贼,那火符咒也是您带来的,松梅自己都承认了,他到成都来就是走投无路了,想要冒个名骗点利,没料到高人您居然会成全他,真让他挂名……”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杨云问道。
贾贵道:“他欠我钱,我威胁他若不实话实说,就拆他老底,于是他一五一十都说了,还说您才是高人,跟着您混才有前途……”
“他倒是什么都敢说。”
杨云没好气地道,“既然你已知悉情况,也该知道他的债跟我没关系,别想让我替他还钱,而且只要我不爽,随时都可能揭穿他的身份,让他在剑南道混不下去,如此你们的债也就难讨到了。”
贾贵连忙摆手:“高人您可别如此,您既然都成全他了,不如成全到底,您老吃肉我们跟着喝口汤也成啊,总归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杨云早就料到贾贵不敢拆穿松梅的身份。
明知揭穿会鱼死网破,没人会放着眼前的利益不要,觊觎虚无缥缈的东西。若真撕破脸了,那定是某方撕毁了契约。
杨云道:“明日他就跟着节帅出征,你有何打算?”
贾贵笑道:“我们自然也会跟着,这里人生地不熟,留下来只会坐吃山空。不过您老请放宽心,我们帮您盯着,不会让他乱来的。”
“嗯。”
杨云并未拿出什么好处给贾贵,转身折返回院中,扔下一句话,“记住了,只有他混得好,你们以后才能跟着沾光,谁要拆穿他的身份,就是你们共同的敌人,千万别乱了章法。”
贾贵朝杨云行礼:“高人提点的是,我们把他当财神爷一样供着,谁想动他,就是动我们共同的钱袋子,非弄死不可。不过他是财神爷,您老就是玉皇大帝,总归你最大!有事尽管吩咐……”
……
……
松梅随军,百般不情愿,却身不由己,这天黄昏时分,他和一帮弟子被节度使府派来的侍卫“请”去了城西校场,准备次日一早出发。
杨云没去送行,也不打算翌日一早去校场践行。
当晚王籍本想邀请杨云去参加雅会,被杨云婉拒,他到酒楼处理了一下账务,正要回家,却在半路被人截住。
刘清媛带着十多名随从,挡住杨云去路,一脸气恼之色。
今天刘清媛穿着一身白色的武士服,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薄施粉黛,短襟上衣,下面是肥大灯笼裤脚,显得精干简练,英气勃勃。至于她带的随从,靠前的是两名一身劲装的丫鬟,后面则是黑压压一拨短打小厮,俨然是上门挑衅来的。
“说好了卖酸汤给我,这才几天工夫就反悔了?我没给够你钱?”刘清媛叉着腰叱问。
杨云道:“这已经是七月,很快就是中元节,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为何还要弄酸汤?再者你以为要在夏天造冰,是简单的事?冰用完了!”
刘清媛不知道冰是怎么造出来的,只当是杨云用“法力”造冰,对身体损耗太大,又或者是去年冬天从成都西部的雪山里挖来放入地窖库存的冰块已告罄,当下不满地说道:“就算你造不出冰来,普通的酸汤也可以啊,本小姐在家中请闺中好友做客,跟她们夸下海口说随时都能弄到酸汤,这才几天就断供了,不是让我沦为笑柄吗?你分明是言而无信!”
“呵呵。”
杨云看刘清媛生气的样子,耸肩笑了笑。
刘清媛一看越发气恼了。
“认认真真跟你谈事,笑什么笑?”刘清媛气鼓鼓地问道。
杨云笑道:“若是我把制作酸汤的秘方教给你,你觉得如何?”
“当……当真?”
刘清媛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失不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吐气如兰,脸颊潮红,神情非常激动,好像有了配方,能随时随地喝到可口的酸汤就是她人生的最高目标。
杨云道:“我的秘方,千金不换,若是你有东西能跟我交换,我就给你,若不然……”
“什么?给钱都不行?岂有此理!”刘清媛急了。
杨云说了给秘方,却不收钱,要她拿东西交换,刘清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能换到在成都世家大族小姐闺蜜圈里最流行的酸汤秘方。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