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从杨世宁的话里知道了对面的两个人与杨世宁一样,态度自然也就好了些。
“在下江离,来自一座山村老观,这是我的兄弟宋舒扬,见过道友。”江离掐了个道家手势。
宋舒扬也一样,掐了个手势,微微颔首。
杨世宁面无表情地看着江离和宋舒扬,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既然都是同行,那规矩也应该很清楚,知晓这里有同行在,为何还要入内?莫非,你们的师门,往日里就是这般教育你们的?”
在风水这一行内,本就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若是有一个风水师在处理事情,另外的风水师就不能踏入人家的地盘,除非他邀请。这就和遇到道士捉鬼驱邪是一个道理,每行都有这个禁忌。
江离咧嘴一笑,微微有些谦虚。
“不还意思,本来我们也不欲插手干涉道友的风水局,只是怕道友沾染上人命,这才特意前来提醒一下道友。若是道友怪罪于我,我也无话可说,但这老板,却是无辜的。我们这一行都慈悲为怀,自然见不得有人因为学艺不精,误了人性命。”
原本听到前面,宋舒扬还能保持微笑。
瞧瞧,我兄弟多有礼貌,只是来善意提醒一下,我们是好人。
但听到后面,怎么就越听越不对味了?
兄弟,你这是要拉仇恨啊!
果不其然,听完江离的话后,杨世宁一张脸彻底黑了,眼中火光跳动,愤怒得不得了。
钱五本来想打个圆场,但是想到江离的话,他便闭了嘴。
万一真的与他的性命有关系,那还是听听的好,免得自己啥时候丢了命都不知道。
“哦?不知道道友师出何门何派,在下不才,正是杨家人。”杨世宁冷冷道。
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小子有多大能耐,还敢跟他作对。
在风水这一行,只要敢这么底气十足地提到杨家,那就必然是杨筠松后人。
不过,若是换成一般的风水师,此时多半是要被杨世宁的家族给吓到了。
但,太一观出来的人,也不是那么怯弱的。
江离咧嘴笑了笑,“原来是杨家后人,失敬,失敬。”
说到失敬,可是一点都没有敬意,这让杨世宁十分郁闷。为什么这人听到他的家族是杨家,还这么淡然?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大世家,或者大宗派出来的人。
其实也不难理解,江离是太一观出来的,底蕴并不差。至于宋舒扬,他一个茅山弟子,降妖伏魔,压根就没了解过什么风水术,自然也对风水界不感兴趣了。
“哼,小子,今日你若是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杨世宁冷声道,“我昨日用的玄武镇四方,你为何说对钱五有害,还会祸及他性命?他已经得到了进账,莫非还能有假?”
江离摇了摇头,在房间里扫了几眼。
“我并未说你这进账有假,而是,你的玄武镇四方这个风水局,有问题。”
一听江离的解释,杨世宁的怒气并没有收敛,反而在江离身边的宋舒扬摸摸下巴,他不懂风水这一行,单单听面前这个人这么解释,感觉还是有些道理的,按照他说的那样,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哪知江离点点头,似乎也赞同。
“不错,赌坊本来就是四水归堂之行,这玄武镇四方的确是相得益彰。”
杨世宁气得头发差点飞起来,横眉愣目地看向江离,“那你方才说我的风水局有问题,那你说说,哪里有问题?我看你就是来找茬的,莫不是,你就是对面龙虎山派过来的?”
“怎么可能!”宋舒扬第一个跳起来,“我们跟龙虎山也有矛盾,他请得动我们吗?”
“哦?那你是何人?”杨世宁眉毛一挑,没想到居然不是。
宋舒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轻咳一声,“在下茅山弟子宋舒扬。”
听到宋舒扬的解释,杨世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茅山出了风水师?
像茅山这样的大宗门,应该不会任由弟子去学风水,毕竟术业有专攻。
只是,茅山和龙虎山一向是面和心不和,若他真是茅山弟子,倒也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对面龙虎山派过来的。
对了,那小子说他来自山村老观。
钱五眼看他们三人在这里谈论,心中有些怪异。
明明是谈论的自己的赌坊,为什么他却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那你说说,问题在哪里。”杨世宁也不管其他人,果断看向江离,他觉得江离才是关键。
江离也不瞒着了,一脸认真地看着杨世宁。
“天心水聚,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浩浩荡荡,波涛澎湃,意喻财路的磅礴,可有说错?”
杨世宁点点头,“并未说错,事实如此。”
“嗯。”江离应了一声,继续道,“四方水聚,财源似海,这样的风水局,看似大吉大利,必定生财。在前期,肯定是日进斗金,赌坊老板也会收钱收到手软,数钱数到手抽筋。
但,与此同时,也是暗藏了凶险,很可能会江海覆没,到时候乐极生悲啊。”
“为什么会这样呢?先生,这不是好的风水生财局吗?此话怎样?”
不等杨世宁开口,钱五顿时就急了。
毕竟是钱五自己的赌坊,就算是想要帮上头的人膈应一下对面龙虎山的四海赌坊,也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要是真的连命都没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