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的听众,大多是极少研究兵法的人,你跟他们说兵法,就跟和将士们说琴棋书画是一相道理,他们不懂,所以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看懂兵法的人,可有捧你场的?”
陆爽回头看向众人,发现洛阳学宫的学子似乎从头到尾都不屑一顾。
杨侗继续说道:“儒学、道学、佛学讲的是为人处世的道理,诸位在谈论之中,融入自身经历,彼此之间可以收获良多。但用兵之道,不是单靠谈论就能有所收获的。你从未带兵打仗,只学过几天的兵法,就立马拿来和一群不懂兵法的人谈兵法大道,不就是存心卖弄、博人关注吗?我儿子说你夸夸其谈,怎么就不对了?”
“秦琼是我大隋第一猛将,而你呢?打扮得像个女子不说,还一脸疲态,脸色有些青白,手脚漂浮无力,毫无武者气质,上马恐怕都要人扶…你觉得自己这样子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吗?”
“我到洛阳之后,不分昼夜的学习,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疲累。”
杨侗笑着说道:“累是一回事,身子虚是一回事。青少年就算再累、再疲乏也顶多是体力用尽而虚脱,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过来,不会伤及身心元气。能够伤人元气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床上给母老虎榨干了。少年人,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劝你们几个还是多多爱惜自己为好,免得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爽等人无言以对,个个闹了个大红脸。
他们远离父母,如同得脱樊笼的鸟,到了洛阳之后,委身于青楼,享受最豪华套餐——九九归一。意思是说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就能包下一座独立小院,院中有九名姿色上乘的新罗姬、胡姬、本地姬,九天之内,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陆爽他们的经历简直就是赴京赶考的李娃传郑生、杜十娘李甲,这些出自幼就类拔萃的世家子弟,被家族寄予厚望,受到严格的教育,一个个压制得太久,一旦爆发起来,自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何曾享受过九大各族美女环绕的美妙滋味,一个二人早已是乐不思蜀,这么玩耍了九天,不死都算好的了。
“胡说八道。”陆爽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
“放肆!”
杜如晦大怒道:“鼠辈也口出不逊?来人!”
玄甲军将士留意这边,此刻一听到杜如晦的召唤,当即手持横刀弓弩疾步而上,数张强弩对准这伙花枝招展的江南学子。
杜如晦可不是善男信女,也是杀过人的狠茬子,他当初就跟阴明月把高昌搅得天昏地暗,顺应高明民心,杀了一批又一批高昌贪官,导致高明民心尽在大隋,这才有了大隋明月郡,他沉着脸下令道:“将这伙人驱逐出境,若敢反抗,杀无赦!”
陆爽等江南学子都吓傻了。
不过就是一句‘胡说八道’而已,居然就要驱逐出境,还杀无赦?
拜托,你以为是你是当皇帝了?
可是看到围拢而来的近百名杀气腾腾的随从,都吓得噤若寒蝉,紧紧闭上嘴巴。
杨侗手底下的文武官员,也都随了他的性子,对己以王道、对敌行之以霸,哪怕是文官,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砍人,这个陆爽指着皇帝的鼻子说‘胡说八道’,不予以惩戒如何得了?
恼火的杜如晦似乎忘记杨侗是乔装而来,连洛阳学子都认不出他们,更何况是从江南来的人?
但他不管。
皇帝就是皇帝,不管如何乔装,杨侗始终是皇帝,骂皇帝,就是骂大隋所有人…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忍…
陆爽眼珠子都气红了,恶狠狠目光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嘴里的牙都快咬断了!
从小到大,何曾受过此等折辱?
这伙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想着姨父是大隋的大理寺卿,顿时胆气陡壮,怒道:“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有王法吗?”
“我就是王法!”杨侗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口,房玄龄等人有些忍俊不禁,皇帝就在这里,你竟然说什么王法?
这话,要是别人说,那是狂妄自大,而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之举,但皇帝说他是王法,谁能反对?谁敢反驳。
“父皇!”
就在气氛骤紧之际,人群中陡然响起奶声奶气的一声娇呼。
这声音宛转悦耳,可一大群学子听见此音,个个缄口结舌,鸦雀无声。
杨侗寻声望去,却见左侧不远处,英姿飒爽的水天姬怀抱杨潞走了过来。
见到杨侗,杨潞欢喜的招手,开心的笑着:“三娘,我要父皇抱抱。”
杨侗眼中溢出笑意,将杨潞接了过来。
水天姬抱怨道:“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老是叨念她父皇。”
杨潞得意地在杨侗怀中咯咯地笑起来。
“微臣房玄龄参见武妃、公主。”
“微臣杜如晦参见武妃、公主。”
“微臣岑文本……”
房玄龄、杜如晦他们见到杨潞把她老子的身份暴露了,索性堂而皇之的长揖施礼。
“诸位使君免礼!”水天姬笑着还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小鹿见过房伯伯、杜伯伯、岑伯伯……”杨潞笑盈盈的叫人。
“不敢,不敢!”
“学生参见圣上!”洛阳学宫学子纷纷上前行礼。
“免礼!”
杨侗呵呵笑道:“作为大隋四大学宫的祭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