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一场气氛紧张的朝会正在紧张进行着,李渊得到长子李建成的战略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也是带过兵的人,深知兵快神速的道理,要想打下六诏和兵力空虚的岭南等广袤地域,必须要在萧铣、林士弘南下之前拿下,而这两人,要么相互厮杀,要么和李密有所纠纷,很难派出大军南下的,等两人反应过来,已成事实。
“事到如今,我们应该重新梳理一下思路,各位爱卿都说说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新野离襄阳不远,许多李渊倚为膀臂的文武重臣都来了,看了一眼裴寂,李渊说道:“裴相国先说吧!”
裴寂起身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战之’。微臣在想,隋军既然能攻破十万唐军坐镇的朱阳关,那么薛万均的隋军人数至少有三十万之多,我们下一步,面对的不仅是杨善会、秦琼,还有薛万均的隋军,如果看不透他们用意,我们会吃大亏。”
裴寂话音刚落,刘文静起身道:“圣上,裴相国此言荒谬之极,请容微臣说几句公道话。”
裴寂主导的并州战役开启了李唐失败之门,对他有怨言的人并不少,且他本人也被剃光了头,威信大减。因此这两三年比较沉默,也很少和刘文静抬杠,但刘文静这样又冷又硬的一句话,俨如一记耳光扇在脸上,着实让裴寂脸上挂不住了,一时狠狠瞪向刘文静。
而裴刘二人之争,朝臣早已见怪不怪了,李渊也习以为常,他便点点头道:“刘相国请说!”
刘文静全当没看到裴寂凶狠的目光,不慌不忙的拱手道:“裴相国说薛万均的隋军有三十万,这只能说明他在闭着眼睛背兵书,根本就不懂兵事。得出声援,这时候已经关系到李唐的生死存亡,内斗的结果是大家都得死。而比起李氏宗族那些酒囊饭袋,柴绍强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有他镇守舂陵,完全可保舂陵不失。
“父皇,如此重要之地,确实非大将不可镇守,嗣昌稳重沉稳,能征善战,了出来。
“柴绍。”李建成这话说到李渊的心坎之上了,这时候人心浮动,忠诚是关键,能力是其次,柴绍是他女婿,与大唐是荣辱与共的关系,能力和忠诚都不必担忧。
“末将在!”柴绍立刻站出。
“朕封你为舂陵太守,赐节制军政之权,率兵两万前往舂陵,收拢淮安之军,镇守我大唐东大门!”
“末将遵命!”柴绍高声应道。
“圣上,微臣也荐一将镇守襄阳北大门——阴城县。”这时,陈叔达起身道。
李渊问道:“何人?”
“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乃是晋阳起兵之勋臣,破宋老生、击卫文升、围攻长安等等战役都与他有莫大关联,可谓是文武双全、忠心耿耿之良将。”陈叔达笑着说道。
“陈相国说得极是,刘大将军能征善战,这些年在晋王麾下得不到发挥,现在看来,是朕用人失当。传朕命令,令其立即南下,坐镇阴城。”
“喏!”
“如此一来,房陵郡成为襄阳第二道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何人可为朕坐镇?”
“非勋国公不可!”李建成推荐了殷开山,不给别人丝毫反对机会,接着建议道:“西城郡洵阳、黄土、丰利三县皆与上洛接壤,为了防止隋军在由横渡汉水,儿臣建议李安远、段志玄、于志宁前去经营,并在汉水之滨构建防线”
李渊二话不说,道:“准了!”
商议完毕,众臣一一离开。
“仁人!”萧瑀突然叫住了宇文士及,沉声问道:“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啊?”
“奇怪?”宇文士及心中一惊。
萧瑀皱眉道:“刘弘基、殷开山、李安远、段志玄、于志宁都是晋王之心腹,可太子却建议他们担当重任,这里边到底有何用意?”
宇文士及道:“这几人外出为将,得利的还是晋王啊!”
“这就是最不合理之处。”萧铣忧心忡忡的说道:“太子麾下的人也不少呢,单是推荐一人或许真是量才录用,不过接连推荐五人就不正常了。”
宇文士及目光一闪,震惊道:“太子剪除晋王殿下羽翼,难道打算对殿下下手?”
“太子这时候若是对付晋王,大唐便会彻底失控。他不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萧瑀摇了摇头。
宇文士及道:“古人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太子让出这三个位置,或是为了获得更多。”
“圣上的布局是闭关锁国之策,如果隋军再进一步,那么迁都巴蜀是圣上最后之选!”说到这里,萧瑀脑海中灵光一闪,道:“刘弘基、殷开山、李安远、段志玄、于志宁是晋王麾下最有影响力的将官,除开他们,谁有资格去争巴蜀各郡郡守?也就是说,太子要整个巴蜀的治理权!”
宇文士及瞳孔一缩,话锋一转道:“我们是不是要反对?”
“任命已下,怎么反对?”萧瑀苦笑一声,“而且为何要反对?这几人确实适合镇边。”
“相国的意思是?”
“唉,大唐连内斗的资格都没有了。”萧铣长长一叹,直接离去了。
萧瑀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放弃党派之争,同心协力度过难关。宇文士及也相当认同,问题是以独孤氏为首那一派关陇势力,能够容忍太子党蚕食他们在巴蜀的利益吗?
宇文士及觉得很难。
此事一旦暴光,必将掀起一场严重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