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深夜,杨侗批阅奏疏,还在考虑之后该怎么走时,一道银蛇闪电划破长安。
长长的蛇尾带来一道巨大的惊雷,接着一颗长长的彗星划过大隋夜空,寂灭于遥远的西方。
再下一刻,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一声声巨雷彷佛就在耳边咋响,真叫人心惊胆颤。
一盏盏明灯,在大风中摇曳不定。
“哗哗哗!”外面瓢泼似的大雨伴随着狂风不期而来。
“殿下!”一名侍女来报:“娘娘让殿下早点休息。”
听到这句话,杨倓想起那个可人的妻子,心中一暖,想起她水汪汪亮晶晶大眼睛,微微一笑,道:“王妃睡了吗?”
侍女一愣,道:“尚未安寝。”
忽然间
杨侗想到以前每到这样雷电交加的夜晚,小舞都会紧缩在自己怀里,恐惧得浑身颤栗。
心念至此,旋即二话不说的疾步出门,沿着曲折廊庑奔往寝宫。
小舞果真没睡!
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兮兮的缩瑟在床头,烛光下,一双纤秀小巧的天足微微抖动,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如同蝴蝶振翅。
“还不睡啊?”
尽管杨侗的声音已经放得很轻,可是小舞一惊之下,还是将手中的枕头抛了出去,抬头见是,惊喜的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雷?”杨侗又说了一句。
小舞委屈之极,楚楚可怜道:“这雷打的好吓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这么响的闪电,又只有我一个人,我……”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紧张兮兮的,尤其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奶猫。
杨侗坐到她身边,心疼又好笑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你在冀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妃,若是让人知道怕雷,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小舞瓮声瓮气道:“我会学,慢慢就不怕了……”
声音娇软如奶糖一般,又萌又甜,娇憨无比。
借着温馨的烛光,他看见小姑娘娇嫩的脸蛋上闪耀着瓷器一样的光晕,只穿单薄衣袍的少女周身散发着醉人的香气。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她的身材曲线春山一般起伏,流畅优美……
“早点睡吧!雷声没什么好怕的。”杨侗心里暗道“惭愧”,自己的定力越来越不好了,刚刚就差点把持不住自己,虽说夫妻二人成婚已久,但是在杨侗眼中,两人都还是半大的孩子,过早圆房,对谁都不好,因此夫妻二人虽然恩爱,却没有经历最后一步。如果现在顺水推舟的做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如果小舞怀上孩子,对她的身子那绝对是致命的伤害。
小舞感到杨侗有起身的迹象,她从后面伸出双手环住夫君的腰,将下巴枕在他肩上,小声在他耳边道:“这么晚还要走,是要出去当cǎi_huā贼吗?”
杨侗反手搂住妻子,笑道:“有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王妃,我还用去当cǎi_huā贼么?”
小舞俏脸一红,羞涩道:“夫君,我长大了。我我我想要一个孩子……”
杨侗深吸一口气,克住心中乱窜的火苗,笑着摇头。
“你这坏家伙!自己明明也想…却偏偏这样…”小舞气得在背上打了他一拳,嗔道:“那你就是嫌我年老色衰了……”
“哈哈!”杨侗暴笑出声,戏谑道:“您老人家今年贵庚几何啊?九十还是百岁高寿?”
小舞自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便推他一把,娇笑道:“cǎi_huā贼,去吧。”
她钻进被子,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还是被子里舒服,只有傻子才不睡。”
过了一会儿,小舞忍不住又张开双眸,却是见到丈夫温柔的看着她!
刹那间,小舞感觉一颗心满满的!露出无比幸福踏实的微笑。
……
翌日一早,杨侗醒来,这睁开眼睛,见小舞小猪一般的拱在自己怀里甜甜的沉睡。
下一刻,随即察觉到澎湃大雨尤自未停,巨大的狂风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难道大雨下了一夜!”
一念至此,杨侗连忙小心的移开八爪鱼样的小舞,迅速穿衣外出。
闪电撕裂着乌云,在这一片大地上空奔驰咆哮,乌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惊。
狂风席卷起庭院地上的新折树木,柔软的花草早已战栗的匍匐在地,这时头顶上空那乌沉沉的天空,忽然雷光一闪而过,轰鸣声大作,倾盆大雨伴随着雷霆倾泻而下!
这一次雨珠更凶更猛,竟如冰雹般大小打在瓦砾上啪啪作响。
杨侗面沉似水的负手立于游廊前,看着密密麻麻的雨幕,心中莫名的焦躁:今年的气候极端异常,前几个月久旱无雨,才是夏初滚滚热浪已经席卷天下,而现在又是一场不知何时会截止的大暴雨。
这鬼天气,是给大隋送葬吗?
“夫君!”
便在此时,背后传来了小舞温柔的声音。
她在丈夫醒来时,也已穿衣出来,见到丈夫一脸愁容,目光变得十分温柔。
她自然知道丈夫担心什么。
今年上半年的冀州久旱少雨,好在冀州水网纵横,又有几百万灾民以工代赈的开挖水渠,加上又水车的存在,今年的冀州不但没有歉收,反而迎来一个丰年。
但是龟裂的大地土质疏松,大水乍一猛灌,塌方紧接就来。而这也是杨侗忧心之所在。
“哎!想当个勤于国事的人当真不容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