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迎圣上,恭喜圣上凯旋归来!”杨恭仁为首的一应文武百官皆向杨侗躬身行礼。
“诸卿平身!”
杨侗闻言,有些尴尬,但他也知道中原入手不久,身为皇帝的自己需要‘凯旋’来震慑宵小、稳定人心,也就认领了稀里糊涂得来的凯旋!这虽然来得意外,却也实实在在,比‘摆拍’成风的不良作风正当、高尚得高出几亿光年,他受得起这个‘凯旋’之贺拜,索性也就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众人的贺拜。
“博陵王辛苦了,请上马与朕同行入城。”杨侗对杨恭仁说道。
数日不见,杨恭仁明显憔悴了许多,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高亢,杨恭仁或许不是杨侗麾下最出彩的人,但他永远是最尽职的那一个,尤其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浴火重生的大隋在众人的努力一点点壮大,哪怕再累,心中依然是舒坦至极,只是人的精神终究有限,疲惫是不可避免的。
“多谢圣上!”杨恭仁也没矫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过玄甲军将士送来的马缰,矫健的翻向上马。
杨侗记得当年离开洛阳迎战翟让时,杨恭仁鼎盛年华、气势恢宏,不断鼓励自己,给自己坚定的支持,但如今,杨恭仁已经鬓角斑白,而他杨侗,已经从一个六神无主的少年亲王,变成锐意奋进、张驰有度的皇帝,今天这一切,多半拜这位逐渐老去的强大靠山、坚强后盾所赐,看着眼前的杨恭仁,杨侗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酸楚,“伯父,你要……多多注意休息。”
杨恭仁持缰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微笑道:“圣上率领我大隋数十万铁血勇士挥师南渡,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河南、荥阳等十一个郡,每个郡每个县的一桩桩一件件,臣都放不下、不能放、不敢放!臣这辈子能看到圣上建立如此基业,也不负文武二圣的栽培了,此生足矣。”
“黄忠古稀高龄尚且阵斩夏侯渊,跟他比起来,伯父完全就是一个小青年,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杨恭仁是观王杨雄长子,不仅学识渊博、熟读兵书,一杆马槊沾染不少悍匪的鲜血,他这么多年,一直当杨侗的大管家,是传说中那个被政务耽误的儒将。
“臣真希望再次披挂上阵,为圣上打一场漂亮仗!”杨恭仁哈哈一笑,看向杨侗的目光充满了几分期盼。
他和韦云起、杨善会、李靖、李景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从文帝时期就是朋友加竞争的关系,一个二个文武双全、傲气逼人,在才华方面谁也不服谁,谁也压不倒谁。
如今在‘新隋’的武功方面,李景以并州战役完美谢幕、韦云起以凉州战役完美谢幕,隋唐之战虽未结束,但不管是杨善会还是李靖都已经开了好头,按照现在的局势,此二人的军事谢幕之作恐怕最为辉煌。杨恭仁当然也不愿落后别人一步,也想在‘新隋’武功领域,留下浓重一笔。
这不,明知杨侗只是一句安慰话,却立马麻利的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杨侗怔了一怔,失笑道:“问题是谁代替您行使尚书左仆射之职?”
“其实吏部尚书房玄龄、工部尚书姜行本、御部尚书刘政会都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到臣手中也没什么事儿了,平时闲得没事干,在官房里喝喝茶而已。”为了不弱同辈,杨恭仁脸也不要了。
“……”杨侗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他的感动、感激之情还没来得及消散,眼泪水都在眼圈里打转了。
‘每个郡每个县的一桩桩一件件,臣都放不下、不能放、不敢放’这句话还在耳朵里回荡。
可眨眼之间,说出这句话的人立马就翻脸,还说他自己‘平时闲得没事干,在官房里喝喝茶而已’
这得多不要脸啊。
杨侗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姜还是老的辣。
“这个……”杨恭仁老脸通红,感觉丢人丢到家了,但他还是说道:“房玄龄完全可以代替微臣一段日子!他这个人虽然很怕老婆,但治国水平比微臣只高不低。”
“问题是他愿意吗?”杨侗啼笑皆非,咋个个都喜欢欺负房玄龄这个老实人呢,人家怕老婆有错吗?真是的!阴明月这样、杨恭仁这样、罗士信这样,不过貌似最过分的,还是他这个泡制出‘吃醋’一词的无良皇帝。
“前几天,他收了独孤氏送来的十名美女!”杨恭仁幸灾乐祸的说道。
“……”杨侗看了看随行的房玄龄,这货完全不知遭人算计,居然还抱以微笑。
可怜的房玄龄,家有如此悍妻,居然还敢收美女,呜呼哀哉……
咦,不对!房玄龄这么一个聪明的家伙,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杨侗忽然警醒过来,这家伙也不老实,他是故意将自己的把柄交给别人把握的!
这是谦卑、居下的大智慧,是一种利己不损人的处世哲学。
厉害!
历史留名的这些,果真没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不过说他不好色好像也不对,面对金德曼的时候,那双贼眼都恨不得钻到人家衣服里去,那眼神骗不了杨侗,事实上,杨侗当时也希望自己有百变星君那双眼,以便窜到金德曼的衣服里头去探险。
猜不透,也懒得去想。
千头万绪之间,杨侗看向杨恭仁,笑着说道:“既然伯父有此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