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道影响最大、持续最久的是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三人,民间流传的说法是窦建德宽仁、高士达贪婪、张金称残暴。”
“张金称于大业七年谋反,去年死于微臣之手,这六年来,此贼杀人抢劫、屠城掳掠、暴行累累!清河、武安、襄国、赵郡、信都六郡被他彻底摧毁,五姓七宗的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等名门望族即是被他逐一打破的,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家被他弄得家破人亡。”
“高士达也是同年谋反,他是信都蓨县人,其父乃是渤海高氏弃子,主要在平原、渤海、河间三郡活动,此三郡也被他打成一片废墟,渤海高氏遭到他血腥报复,除了有限些人逃离他处,几欲灭族。去年死于太仆之手,余部尽归窦建德。”
杨侗微微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张金称、高士达建立一个衣冠冢,感谢他们替自己搞死了河北道的大世家、大门阀!
杨善会接着说道:“至于窦建德嘛,以草寇们的说法,他仗义疏财、没架子、讲仁义。敌我交锋时,他也总是率领敢死之士冲在最前方,其部人人心服。和张金称、高士达、卢明月之流的残暴不同,他从不屠城,杀的也只是地痞恶霸、贪官污吏,还时不时的接济贫穷百姓!臣以为此人若是发展起来,比张金称、高士达、卢明月可怕。”
“多谢提醒!请继续说。”杨侗笑了一笑。
在坐之中,没有人比他知道窦建德的厉害了,人家可是未来大名鼎鼎的河北之王、夏王呢!这货现在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如果不除掉,以后别想安宁了!
杨善会继续说道:“窦建德诡计多端,尤其喜欢夜间偷袭,擅长火攻!”
杨义臣说道:“杨大人说得不错。去年涿郡通守郭绚征伐高士达的时候,窦建德假装和高士达闹翻,高士达拉出一名无辜女子当着郭大人的面杀了,说是窦建德的妻子!郭大人信以为真,接纳了窦建德的投降,最终被高士达、窦建德里外应和杀了个精光。涿郡留守薛世雄率领三万大军平叛时,窦建德示敌以弱,导致薛世雄轻敌大意,复被窦建德杀得损失惨重,薛世雄征战一生,无一败绩,老了老了却晚节不保,逃回涿郡后惭愧忧愤重病在床!所以,对于窦建德这种狡猾之辈,千万不能大意。”
“我大隋宿将最大的毛病就是轻敌,他们瞧不起贼军!悲哀的是吃了教训,还不长记性!”杨侗怒气不息道:“身为同僚的薛世雄能不知道郭绚是怎么死的么?居然还犯同样的错误,他死了不要紧,还害了三万精锐,‘一将无能,害死三军’说的就是薛世雄。以后,谁敢小瞧敌人,给我滚出军营,免得连累将士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凛然应喏。
说到薛世雄,杨侗倒是想到他的五个牛逼儿子:薛万述、薛万淑、薛万均、薛万彻、薛万备,这五人个个都是人中雄杰,等到涿郡,必须打包带走。
杨侗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说道:“窦建德诡计多端的前提是爱惜士兵,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士兵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因而兵行险招,以奇兵取胜;”
“这场大战是他称王的第一战,事关全军生死,意义重大!他只能胜不能败,所以他只能故技重施;他的士兵已经习惯跟在他身边作战,如果他不来,大军士气受挫!一定少不了窦建德本人!而且我有六成把握是今晚……”
望着神情轻松杨侗,杨义臣好奇道:“殿下何以如此确信”
“哈哈!窦建德不得不来!他耗不起。”杨侗笑道。
“殿下说得一点没错,他的确耗不起!”杨义臣顿时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