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边说话,一边翻阅奏章。
“父皇。”
李恪刚要说话,就见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奏章放在玉案上,语气和蔼的道,“你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跟朕说吧?
什么事情起来说话。”
他语气中透露的威严不容别人抗拒。
但是李恪对李世民的话不予理睬,依然跪着说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世民眉头微皱,他猜出了李恪来此的目的,沉声说道,“如果你是为了你大哥承乾婚事,那就不用再说了,此事朕心里有数,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该插手。”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恪迎着李世民严峻的目光说道,“自儿臣跟候若依相识,便彼此欣赏对方的才气,后来通过相处早已心有灵犀互生爱慕,只因时日尚浅,又因儿臣还未举行冠礼,便没有禀报父皇,如今....”“够了!”
李世民打断了李恪的话,吼斥道,“候若依已经许配给你大哥李承乾,你现在在此妄言你和她的事情,是在亵渎你大哥和候若依的亲事。
你不用再说了,下去吧。”
李世民缓缓的摆摆手,“今天你说的话就当父皇没有听到,你也没有说过,外人也不会知道你说过什么。
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
他的话果断而又坚决,不容李恪反驳和质疑。
李恪见李世民没有答应自己,连自己的解释都不听,便伏地而泣,“父皇,儿臣....”“逆子,你还要让朕说多少遍?”
李世民终于怒了,他“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怒视李恪,“朕念你出使突厥有功,便不予追究你如此亵渎兄嫂之罪,但你竟敢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的亵渎你的兄嫂,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功劳朕就不敢治罪于你吗?
那朕现在就...”然而,李世民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因为此时他看到满脸泪水得李恪,不由心中一阵酸楚。
此时的李恪哪有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的风雅,哪有在面对出使突厥时的舍我其谁,哪像是一个能写出满江红那样豪迈诗句的大唐英豪啊。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跟自己的父亲诉苦的孩子。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作为父亲的李世民呢?
所以,在看到李恪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时候,李世民刚要说出治李恪罪的话被生生收住。
他微微感叹一声,然后走到李恪面前将他扶起,露出了慈祥的面孔,就像一个慈父教导自己的儿子一样说道,“恪儿,你要知道世间没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从中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么你相应的就要为此而失去另一件东西。
父皇知道你会明白朕今天跟你说的这句话,即使你现在不明白,迟早都会明白父皇的意思。
即使你今天痛恨父皇,但当某一天你理解父皇的意思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父皇的心意。”
说到这里,李世民便不再言语,同时制止李恪开口说话。
他在御书房面朝北方,像在沉思,又像在犹豫不决,更像在下一个难以决断的决心。
少顷,他恢复了帝王的威严,语气强硬的说道,“过完这个年,明年你就带上苏定方和他的八千骑兵去并州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回长安。”
同时,他将目光定格在李恪的身边,告诫道,“此事以后修要再提,要是让朕发现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对你大哥李承乾有所不满的话,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儿臣明白。”
李恪被李世民的目光盯的全身发冷,被他这句话给震的内心颤动不已,躬身退出了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