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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从西厢房里走出来,他原本就肤色黑一些,过来太平港这一段时日,晒得更深了几分,但身形却是更显建硕了。即便如今穿着长衫,也没个文弱先生的样子。
他扫了一眼干净的院子,就笑着喊了几个小童上前,笑道,“你们今日的值日做的很不错,奖你们一人一朵小红花。”
“真的?谢先生!”
几个孩子都欢喜坏了,笑的咧嘴,两排小白牙都出来晒太阳了。
“当然说话算数,马上北边家里的车队就该过来了,到时候你们就能兑换奖励了。是想吃果味糖,还是饼干啊?还是铅笔?”
“我要果味糖!”
“我要铅笔!”
“我也要铅笔!”
孩子们跳着回应,笑的越发灿烂。
“先生,家里的车队到底什么到啊,我都等了一个月了?”
“快了,就算家里的车队因为什么晚了,咱们的车队也要往北边送货,再回来,一定能带回更多好东西。”
林德摸摸小童们的头,开始撵人,“快回家吃饭吧,明早别偷懒,准时来读书。
“先生放心,我娘说了,等我学会写算,也做管事,赚银钱家里就盖新院子,给我娶媳妇!”
“你才几岁啊,就想娶媳妇了?”
“哈哈,就是啊,先生还没娶媳妇儿呢。”
“臭小子们,赶紧回去,你们爹娘今日发工钱了,还一人领了一条肉,足足二斤呢。回去晚了,没你们的份儿。”
林德被学生们闹得羞恼,努力维护一个单生狗先生的尊严。
果然,小童们听得有肉吃,立刻散去了。
“先生先生快放学,我家今晚做面条,一人一碗零一勺,回家晚了捞不着!”
微微带着咸腥的海风吹着小童们的童谣,因为一日彻底画上了句号。
林德锁了各处的门,不等离开就见东南角连通着大院儿的角门打开了,林护笑嘻嘻探头过来,喊着,“德子,快回来,二娘做冷面了,晚了没你的份儿!”
这倒是应了方才的童谣,惹得里林德也是笑了,但脚下却是加紧,很快穿过角门,到了大院儿。
院里的移栽了两棵树,这会儿树荫下放了两张桌子,刘氏带了海女和小荷,还有两个丫鬟春来和秋霜,忙碌着往桌子上摆饭菜。
林平同林荣兄弟一边打了井水洗头脸,一边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林护几个则闲不住,比手画脚说着先前出海去剿灭海盗的事。眉飞色舞的样子,显见杀海盗杀的很痛快。
林大江蹲在门口台阶上,手里学了老爹的样子拎了个烟袋锅儿,却不习惯烟丝的辣气,呛得他不停咳嗽。
海女手里挑着面条,这还是先前从家里带来的挂面,原本有整整一箱子,如今只剩这么四把,今日都吃了,以后就有一段日子要断货了,她还有些舍不得。
刘氏扯了帕子擦抹头上的汗珠儿,喊了林大江和小子们过来吃饭,回身见海女一心疼的样子,就笑道,“每碗多挑点儿,别舍不得。吃完也不怕,家里必定是我们前脚走,后脚车队就安排车队出发了,算着日子,这就快到了。
再说了,大伙儿白日里都忙,晚上吃不饱可不行。”
海女有些脸红,她又不是小气,实在是艰苦的日子过得太多了,下意识就想着节俭。
小荷上前帮忙,小声道,“我过来之前,妹妹已经开始在寻找合适的铺面了,咱们明日就送货回去了,真是想想就高兴。”
海女果然换了心思,笑道,“我心里惦记啊,就就作坊的东西不好卖。”
“不怕,有妹妹呢,娘说妹妹是财神爷座下的童女,在她手里就没有不赚钱的铺子。”
说着话儿,众人就上了桌子,一人一大碗面条,酸甜的汤汁儿,早就放在井水里冰过了,撒了焯水的小青菜,几片卤肉,一勺辣酱,再撒一层白芝麻,真是怎么看怎么胃口大开。
众人吃的西里呼噜,直到肚子半饱,这才边吃边商量正事儿。
“五爷爷带着族人上岛才多久啊,房子建好了不好说,又开始开肯田地了。我惦记什么样子,正好明日船坞这边不忙,我打算过去看看。”
“行啊,二伯,我跟你过去,平哥留下坐镇。”
林护听说出海,哪怕是去海龙岛这么近的地方,他也第一个跳出来嚷着要跟去。
林平点头,没有争抢,只是说道,“娘,家里带来的酒,记得给刘师傅送一坛子过去。”
“好,剩了两坛子,都送过去,五伯和刘师傅一人一坛,否则这俩老头儿又该争抢了。”
刘氏应了,众人都是笑起来。
很快,众人吃完,撤了桌子,林护带人去巡视村子内外,恼道,“这些海盗的胆子太小了,怎么就不敢来了呢。还要咱们出海去寻他们,真是费力又麻烦。”
刘氏嗔怪道拍了侄儿一巴掌,“胡说什么,日子太平还不好啊。再说,海盗虽然该杀,但也不能造太多杀孽。”
“嘻嘻,我就是说说。”
林护带了兄弟们一溜烟就跑了,就是林德都脱了长衫,只穿了长裤和露胳膊的马甲跟在后边一切去了。
这般若是在北边,怕是都能被当场抓了送去府衙,定一个有伤风化的罪名,但在这里却是太常见了,以至于海女和小荷几个看了,都没有像先前一般回避。
毕竟这里太热了,冬日也同北边的夏日差不多,正午的时候出去溜一圈儿都容易被晒冒油。
若是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