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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行千里母担忧,周心秀嘱咐了儿子千百句,但眼见儿子上了马车离开,还是忍不住抹了眼泪。
林大山低声安慰她,“别哭,园哥儿是去学本事了。孩子有志气,咱们只有支持的。”
董氏在一边也是强忍着眼泪,一叠声的催问李大河,“老三啊,你那个什么戏班子的事儿先放一放,把家里的车队赶紧张罗一下。平哥儿他们那里,再过几日也该出发送东西去了,园哥儿这里一月一次也不能断了。
小子们在外边,咱们帮不上什么忙,但总要给他们送点儿家里的吃喝用物,别让小子们以为家里不惦记他们,那可就伤心了。”
林大河听得是哭笑不得,按照路程算计,林平那边怕是还没到太平港呢,家里这边送东西的车队居然就急着要出发了。
但他这会儿可不敢这么说,就道,“好啊,娘,我这几日就张罗。正好满仓兄弟以后要留在京都,他本是跟着李公子做车马行生意的,最是熟悉不过了,不如就交给他?”
“成,钱伯和大梅留在咱们村里,满仓出门也放心。晚上,让你爹去问问。”
老太太听儿子安排妥当,脸色终于好了很多。
娇娇也是笑嘻嘻劝着,“奶奶,你别担心啊,你看咱家的路,这才几日啊,马上都要到城门口了。以后各地的水泥作坊开起来,大路马上就通到哥哥们身边了,想送点什么都方便。”
“这倒是,这水泥路真是个好东西,下雨了一点儿都不泥泞,跑马车简直太方便了,就是听说废马蹄子。”
老爷子在一旁附和了一句,这次轮到夜岚接班安慰,笑道,“爷爷说的是,我这几日带人再琢磨这事,已经有了眉目,过几日就给爷爷看个新鲜东西,保管爷爷高兴。”
“真的?那好,我就等着了。”
众人说笑几句,倒是冲散了离别的心酸。马上还有三日就是院试了,周山长早就把准考牌送了过来,林安,赵三生,顾天泽,周栋,还有林贵和林礼,总共六个小子要院试考举人。
当初北茅县考童生时候,京华十子如何风光,如今林威明面儿说是去远亲家走动,实际跟着耿四学本事。林德和林护更是撒着欢儿的跟着林平去太平港杀海盗了,王合那个贪吃的小胖子留在了北茅,林富也做了水泥作坊的大管事,没有继续走科考路。
如今就只剩了五个小子,好在顾天泽也在,加上周栋,倒也凑了七兄弟,一同上考场。
当初考童生时候,林佳和林园年纪小,都不曾参加。如今林园去万剑山庄学艺,林佳再是不情愿,也被老爹唠叨着去考了个童生回来。
这几日,眼见乡试在即,林大山不准小子们再读书,统统撵了他们出去玩耍,也算放松一下大脑。
但他的乡试却还有半月,所以,依旧在苦读。
林佳实在看不过大书房的凌乱,留在家里伺候继续苦读的老爹,也帮忙整理书房。
倒是林安赵三生几个,好似放飞的小鸟到处乱窜。
虽然安顿在粮囤村也有一个多月了,但他们一直为了考试,被拘在书房里,早出晚归,很少有机会仔细看看粮囤村的全貌。更别说新的水泥作坊,还有城里的新铺子了。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多月的功夫,村子里已经大变了样子。
狼头村的水泥路早就到了村口,如今正往京都铺过去。村子下属的三个庄子,也在日夜赶工,打算抢在春雨落下之前,把路面铺好,把水渠抹成型。
水泥作坊里,高高的火窑烧的四周热浪滚滚,窑工们几乎都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抡锤子砸石头的,烘干黏土,上磨碾压的,都是忙的厉害。
但即便再忙再热,也没人把口鼻上捂着的棉布口罩摘下来。
作坊四周但凡空白之处都用石灰写了大字,“要想富先修路!”
“安全生产,犯错必罚!”
前几日,林富从外边回来,一时心急处置杂事,忘了戴口罩,自罚了三日的工分,也就是要白做工三日,自那以后,还真是再也没人违反。毕竟管事连自己都罚,对别人更是不会手软了。
林安几个在作坊走动,也被林富早早发了口罩,林礼不耐烦戴这个,就恼道,“这是什么东西,口鼻都捂住了,还怎么喘气啊?”
倒是赵三生细心,仔细打量那些工人半晌,就道,“还是戴上吧,这里粉尘太多,估计是粉尘吸进口鼻,对身体有害。”
众人听他这般说,再一看,果然那些工人的黑色口罩上,口鼻处都有明显的灰白之色,显见是口罩隔绝了粉尘。
林富眼见他们在工地停了一个时辰,又开始撵人,“你们都赶紧回去吧,这里又乱又脏,别呛得咳嗽了,耽误考试。”
林安几个倒是没坚持,说了几句闲话儿就离开了。
留下林富远远同他们摆手,心里倒是没什么嫉妒羡慕之意。先前他考上童生时候,也很是骄傲,奶奶也欢喜。但他仔细想过,继续读书科考做官,他却不感兴趣,自认也没那个耐心继续苦读,倒是如今带人开作坊,吃睡都在琢磨水泥怎么能烧制的更好,眼见平坦的大路延伸的越来越长,这让他打心眼儿里欢喜。
幸好,奶奶待他足够信任,无论他做任何事都支持。
就像老太爷说的,世上各行各业,做好了都出状元,不是只有读书科考一条路。选择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坚定走下去,做到极致,就是状元!
再说林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