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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农林司的那位宋大人,自从先前得了新粮种,还有林家一起献上的种植笔录,他就带人一直在研究。
但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今日忍不住就跑来林家请教。
结果,正好碰到林保同众人讲解猪舍和鸡架的好处。
他听得新奇又入迷,就忍不住出口夸赞几句。
林保倒是认识他的,当初在朝堂之上这位大人一心只有粮食,比之旁人纯粹很多,林家人都有印象。
他赶紧招呼了老爹一起上前行礼,宋大人回礼,却是笑道,“这猪舍和鸡架建的真是好,不知道贵府愿不愿意把这些法子传出去,教给百姓谋生啊?”
林大海同林保自然不会藏私,但他们也不是当初北茅的普通农家汉子了,这会儿也学会了打太极,就笑道,“宋大人说笑了,这不过是我们一家的小办法,若是有乡亲想学,我们家里自然欢喜。不过,乡亲们家里多半养一头猪,几只鸡,也没必要这般建猪舍鸡架。
不如我们家里养着试试,看看有没有更适合乡亲们单独养殖的法子。”
宋大人一听,倒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就道,“是我一时心急,唐突了。”
“宋大人,还请去家里喝茶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大海引了宋大人等人回家,林保就继续带了众人忙碌。
这大半月,娇娇和夜岚带人在狼头山忙着张罗水泥作坊,家里人也是没闲着。
村里村外的田地已经被翻了一遍,改水田要重新划分地块,旱田也要重新施肥起垄,村里的所有马匹都被拉出来,套了爬犁。
这些马大半都是当初从蛮人手里得的战马,哪里是翻地的料,但再好的马也怕鞭子,拾掇了几日,如今各个都拉着犁杖在田里疯跑,好似奔驰在草原一般…
丰乐庄外,离得最近的一块地,已经被打成了细长的池子,池子上架了藤条,藤条上又覆盖了薄油纸。
这会儿正值午时,池子上的薄油纸一分两半,隐约露出里面微微的绿色稻苗在贪婪的晒着太阳。
宋大人哪里禁得住这个诱惑啊,也不记得进屋去喝茶了,直接就奔去了稻苗池子边,欢喜嚷着,“哎呀,这稻苗比我育的那几池子真是好太多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是严格按照笔录的啊!”
正好,老爷子听了消息迎过来,听了这话,就同宋大人一起蹲在田埂上说了起来。
“一样的青菜,每家的婆娘炒出来还是不一样味道呢。这东西靠的就是经验,天天看书,都不如自己动手一次。我家大海和保哥儿带着十里八村的乡亲种稻也有几年了,育秧这活儿关系一年的收成,自然最是精心不过了。
宋大人若是不嫌弃,以后常来看看就是了。”
“国公爷这话说的对,我底下那些人手各个都是酒囊饭袋,蠢得厉害。我都怕他们把金米和地瓜的种子糟蹋了,这才赶紧跑来看看,想求国公爷帮忙找人手帮帮忙呢。”
宋大人显见不是个圆滑精明的,一心醉心农事,怕是也没这个心思。他说着话,眼睛就直直望向林大海和林保父子,显见要借的人手就是他们了。
但老爷子却不想放人啊,不说家里一堆事都是长子长孙在张罗,就是放着自家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给人家帮忙,好了是应该,不好兴许就成背锅侠了啊。
他想了想就道,“大人若是想寻帮手,我家倒不是不想帮忙,但人生地不熟,怕是行事诸多不便。不如大人把试验田挪到我家农庄这里呢?一来不必来回奔波,二来我家今年还有一些旁的新鲜东西,大人也好就进观察,万一对大越对百姓有好处,以后推广开去,也是我们一家的福气。”
说着话,老爷子也不给宋大人考量的机会,扯了他就走。
不远处的几个池子里,金米苗也刚刚钻出里面,虽然还有些单薄,但去满眼都是生机。
“你,你!”
宋大人看的惊喜又恼怒,嚷道,“国公爷,你们家里居然还偷留了金米种子!”
“咳咳,”老爷子尴尬的干咳两声,笑道,“原本家里带来的种子都献上去了,但当日城门口,我家小孙女见不得那个狗官糟蹋粮食,就往挎包里塞了两把…我就想着先种起来,夏日时候煮几根金米给孩子们解馋。”
宋大人嘴巴开合两下,到底没敢再说什么。他就是木头疙瘩,也知道当朝八皇子,新晋战王是如何娇宠林家小孙女这个未过门的王妃。他若是敢说出一句不好听的,明日兴许就脑袋落地了。
他倒不是怕死,他是怕死了就没办法看着金米和地瓜丰收了。
林老爷子祭出孙女这个法宝,一旦奏效也是见好就收,扯了宋大人又回家去看地瓜秧。
地瓜畏寒,开始发芽育秧的时候要做好保暖,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火炕。
林家专门让出一个厢房的大炕,炕上铺了厚厚的黑土,地瓜放在温热之处,等待芽眼儿生出芽儿之后,就埋进土里。炕下烧火,保持微微温热就好。屋里又本来就比外边暖和,只要浇足了水分,地瓜秧苗就疯长起来。
宋大人一进屋就扑倒了炕边,甚至小心翼翼亲手摸了摸秧苗儿,然后转身就走,半点儿没有迟疑。
留下跟随过来的农林司小吏很是尴尬,一个劲儿的行礼同林家人道歉,“国公爷,我们大人一心钻研农事,这个礼节方面免不得有所欠缺…请您恕罪!”
“没事儿,宋大人这样的好官,是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