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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家小辈儿少年,特别是顾天泽赵三生等上前行礼,恭贺自家先生进了姚先生的门下,以后他们也算是半个姚家弟子了。
方杰性子跳脱,虽然在外行走几年,依旧没改了这个脾气,见此,就笑道,“大山兄弟是老先生的弟子,安哥儿却是山长的弟子,老先生和山长是师兄弟,那大山和安哥儿是不是也成了平辈儿?以后要叫师兄师弟,还是叔叔侄儿啊?”
众人愣了一下,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果然,这么说来,林大山和林安的辈分有些乱套。
“正该叫师兄师弟!”
“不,应该叫叔叔师兄!”
姚老先生和周泰来也是笑起来,同样打趣道,“这就要他们林家自己商量了。”
林老爷子倒是爽快,开口替儿子和孙儿解围,“这有何难,在家叫叔叔,出门叫师兄!”
“还是老爷子爽快!今日这样喜上加喜的日子,老爷子是不是该多搬几坛子好酒出来啊!”
“就是,林家有好酒,这可是孩童都知道的事儿,老爷子今日若是吝啬,可就太不该了。”
林老爷子什么时候吝啬过啊,早有准备,就道,“各位放心,今日好酒好菜管够儿,不醉不归!”
说罢,他就招呼守在门口的娇娇,“等什么呢,没看客人都等急了,赶紧上酒菜!”
娇娇今日特意换了一套喜气的红色衣裙,衬得她小脸也是红艳艳,这会儿笑得弯起大眼更是明媚娇俏。
“爷爷不要着急,姚爷爷还没吃长寿面呢。”
“哎呀,倒是把这事儿忘了。”
林老爷子拍了额头,不等再说话,蒋师傅已经拾掇一新,亲手端了托盘,托盘上放了一碗青花大碗进来了。
碗里汤水很清淡,中间放了一小团面条,却细得厉害,几乎堪比头发。走动间,面碗晃动,异香就盈满了整个屋子,有人就问道,“这面好香啊,汤水用什么熬制的?”
也有人见多识广,应道,“汤水好熬制,这面要抻得这么细却是难得。”
蒋师傅把面碗放在老先生面前,笑着行礼给老先生祝寿,“老先生,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小老儿没有旁的本事,只能下厨做酒席,亲手抻碗长寿面,作为寿礼,还望老先生不要嫌弃。”
“蒋师傅客气了,若是老夫没有看错,这碗面应该叫百里一线牵,面汤要熬制十二时辰不说,这团面条也是没有头尾,团团圆圆一根盘成吧。这等手艺,老夫当年也只在千秋宴上见到过。蒋师傅好手艺,能吃到这么一碗面,老夫着实欢喜。”
但凡手艺人,最欢喜的就是碰到识货人。
蒋师傅听姚先生一口说出这面条的名字和出处,笑的越发欢喜了,满脸的褶子都挤在一起,连连摆手谦虚,“先生不嫌弃就好,我这手艺多年不练,实在是生疏了。”
众人在一旁听得原委,也是连连点头,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滋味莫名。
说起来,林家不过是农门小户,他们哪家儿拎出来都比林家根基深厚。但林家却总有惊人之处,比如学堂,比如庇护姚先生父子,比如…这碗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林大山做了姚先生的关门弟子,成了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半个师兄。而林家小子做了岳麓书院的内门弟子,大越官员里,几乎三四个人里,就有一个是他的师兄。
这样的叔侄两个,有这样的光环加持,只要不是蠢材,以后必定会平步青云。
而林家,眼见就崛起了。
即便他们眼睁睁看了几年,其实还是没有看明白,林家到底是凭什么就这般惊人的崛起了。
难道只是凭借了一颗善心吗?
不说众人的羡慕嫉妒,只说老先生一口吃了寿面,蒋师傅退下,去灶间忙碌。
娇娇却同所有哥哥们,一起推了一辆小木车进门了。
木车上放了一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遮盖的严严实实,众人都是好奇。
就是周山长都笑道,“一看这架势,就是娇娇那个丫头折腾出来的。”
姚老先生也是点头,甚至特意掏了老花镜戴上,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林保带头,领着弟弟妹妹们跪倒,齐齐高声祝寿,“祝姚爷爷,蓬莱松柏枝枝秀,方丈芙蓉岁岁鲜;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
说罢,他们恭敬磕了三个头,末了也不等老先生虚扶,就都爬了起来,然后一起合力拿去了那箱子。
原来箱子只是一个罩在上面的壳子,里面放了一个磨盘大小的三层奶油蛋糕,雪白的奶油涂抹了整个蛋糕。第一层围了红色的花朵,花朵看不出品种,绚丽又鲜艳。第二层则是绯色,最顶层则用不同的果子碎块拼了个大大的寿字,正好寿字的头顶,用奶油堆了三只大大的寿桃,桃子歪着脑袋,桃尖儿俏皮的红了脸,怎么看怎么可爱香甜。
旁人还罢了,毕竟这几年林家的点心铺子偶尔会卖奶油点心,虽然没有今日这般大,装饰的这般精美惹眼,但也都尝过奶油的味道。
但周栋一直在京都和岳麓,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古怪点心,忍不住就凑近了几步。
娇娇笑嘻嘻上前,递了一把木刀给老先生,“姚爷爷,这是我们起早为您烤的生辰蛋糕,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但却是大越头一份儿,您老人家可要好好尝尝啊。”
说罢,她又低声添了一句,“绵软香甜,是您最喜欢的那种。”
果然,老先生笑的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