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时,只嫌弃岁月长,忙碌事,才恨岁月短。
京都那边不太平,粮囤村偏安一隅,倒是彻底安静下来。
就是妇人们都不必去城里卖吃食了,聚在一起说笑做针线,给家里老少多准备几顿丰盛的饭菜,也是难得的好时光。
娇娇因为怀了身孕,胃口没变的如何好,也不是吐得厉害,就是常常会疲倦。
这一日早晨吃了饭,坐在起居间里,本来琢磨着给肚里孩儿做个小衣衫,结果靠在软垫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声脆响惊醒了。
原来是夏蝉不小心碰掉了茶碗,朱嬷嬷冷了脸呵斥夏蝉,“这是怎么了,在主子身边当值呢,怎么就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在家里还罢了,以后若是跟着主子去了…你这样的,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
夏蝉可是娇娇身边的大丫鬟出身,如今成亲了,也是管事娘子,家里家外,除了主子,也就朱嬷嬷和玉兰能数落他几句。
玉兰一心扑在医学院那边,很少回来走动,所以,朱嬷嬷看不过,就不客气的开口了。
夏蝉脸红,赶紧给主子赔罪,难得小声道,“吓到小机了吗,我以后一定小心。”
娇娇醒了就再没了睡意,于是就摆手道,“没事,我也不过眯下眼睛。”
说罢,她就问询朱嬷嬷,“嬷嬷,我有些饿了,帮我去看看灶上的红枣粥好没好?”
朱嬷嬷猜到主子想同夏蝉私下说说话,心里有些酸,说到底,她就算是王爷的奶娘,又是满院子丫头的教养嬷嬷,但到底同女主子的情分不如夏蝉几个。
果然,朱嬷嬷一出门,娇娇就扯夏蝉坐在炕沿上,问道,“家里有事了,还是同花老大吵架了?”
夏蝉摇头,倒也没瞒着,“昨日城里行刑,我家当家的去给十五皇子送别,回来之后,自己喝了半坛子酒,夜里就高烧起来,天明时候才缓过来。
我心里惦记,这才失了手。”
想起十五皇子,娇娇也是叹气。
时光总是不能定格,否则没有后续那么多恩怨多好。
“屋里的人手很多,你这两日就回家去歇歇。
有事,我自然让人去喊你了。”
“这个…”夏蝉心里惦记自家男人,又不放心有孕的主子,一时犹豫,勤多和默多两个就道,“是啊,夏蝉姐姐,还有我们呢。
你就是不放心我们,还有朱嬷嬷呢。”
夏蝉这才应了,下炕穿鞋准备回家去。
娇娇想了想,就把桌子上的果茶玻璃壶推了过去,嘱咐道,“这是我特意冲泡的果茶,你待会回去热一下喝了,保管什么风寒都好了。”
因为怀孕,娇娇几乎吃用都从空间取,这壶果茶里还添了一滴玉髓。
花千红只是郁结于心,高热不退,不是恶疾顽症,只要喝下去,足够他恢复了。
夏蝉贴身伺候主子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欢喜的抱了玻璃壶,道谢之后,这才出门。
结果,她没走多大一会儿,家里就迎来了圣旨。
这次上门的是李福,王贵那个想要爬上天的家伙,直接把自己“摔死”了,李福有前车之鉴,比之先前更是勤勉谦卑了。
他几乎进门就给林老爷子行礼,见得娇娇出来,更是一迭声的嚷着,“哎呀,王妃娘娘,可不敢惊动您,您如今可是金尊玉贵。
奴才是来送赏赐的,皇上说了,不必跪接。”
话是这么说,代表明德帝看重,但林家人可不能持宠而娇,被人抓了把柄,所以,香案摆上,林老爷子就带了全家跪倒接旨意。
先前宫里换掉撒毒饭菜,后来更是祖孙两个联手救驾,圣旨里都没有明说,只说林家忠心不二,娇娇更是孕育皇家血脉有功,所以要赏赐。
可林老爷子本身就是一品国公了,封无可封,只能赏赐金银财物,还多添了一个庄子。
位置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就在安州城外,说是方便林家人来回北茅走动时候,有个落脚之地。
不说这些上次如何贵重,只说明德帝这份心,就足以让京都多少人羡慕的咋舌了。
起码李福是决定以后对待林家要更尽心三分,死死抱紧大腿不放了。
林家对于这样的赏赐也是预料之中,毕竟如今太子之位是夜岚的囊中之物了,林家作为太子的岳家,可以富,却不能再贵了。
而林家对于权力也一直没有太大的奢求,倒是银子多些,还能多开几座学堂和慈安堂,多积攒福德。
真心和假意,还是很好分辨的。
李福原本还以为林家人不满,毕竟那么大的功劳,足够再封一个侯爵了。
没想到,林家人居然真心满意赏赐的金银…他只能说,林家当真是京都的奇特之罪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于是接了林家的银票之后,就道,“奴才还要去姚家宣旨,高公爷若是不忙,倒是可以去恭喜姚老先生一番。”
恭喜姚家?
这是要给姚家平反了!林老爷子立刻应道,“好,我陪着总管一起过去。”
林礼和林佳林安几个也都是跟在后边,他们都是姚家先生教导,也是姚老先生自小看着长大的。
如今姚家含冤昭雪,终于平反,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阳光下,何等的欢喜时刻,他们自然要到场恭贺。
娇娇更是喊了勤多,“去医学院请程大夫到后山,小心老先生欢喜太过,神思有损。”
勤多立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