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花园和隔壁院子就隔了一堵矮墙,昨日在院子中间,吓得瑟瑟发抖,两个婆子想要上前给他盖件衣衫,他都在疯狂挥舞着双手,嘴里惊恐的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关我事儿啊,不是我害死你的!是秀玲,秀玲要跟着我,是她把你害死的!你去找她啊!”
两个婆子急的不成,一个就奔去门前,高声喊着,“表小姐,您快出来看看啊,我们老爷好像被您家夫婿的鬼魂缠住了,你快帮忙念叨两句啊!”
可惜,屋里始终没人应声。
胡家花园众人恨不得把眼珠子瞪了出来,悄悄问道,“这隔壁不是住的鸿胪寺副卿吗,方才那个瞧着就是孙大人啊,这大半夜的,怎么还见鬼了?”
有知道孙家几分内情的人,忍着三分,小声应道,“听说孙家夫人的外甥女新寡,被婆家赶出来,借住在孙家的佛堂。
如今看来,这事是真的啊!”
“什么,外甥女?
新寡?”
“这么说是外甥女守寡有内情啊,孙大人这是被冤魂缠上了!”
夜里本就安静,孙家院子这般闹着,特别是孙老爷光溜溜,喊个不停,就是睡死过去的人也被他吓醒了。
很快,孙家前院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孙夫人还有家里三个儿子,几个小妾,一个没落下。
一见如此,三个儿子都是羞臊的不成,赶紧上前扯了衣衫,极力把父亲裹进去。
至于孙夫人早就已经气的翻了白眼,“我就说不能让她住进来,她哭得那么可怜,原来是,原来是…气死我了!”
孙夫人一口上不来,直接昏了,免不得又是一场混乱。
好不容易,孙老爷被扛了下去,孙夫人也被送回前边了,几个小妾却是不肯罢休。
“这个小狐狸精,我就瞧着她不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嘛,背着咱们勾引老爷!”
“打她去,孙家的脸真是让她丢尽了!
”几个小妾露胳膊挽袖子,也忘了平日争风吃醋的冤仇,第一次如此齐心,就闯进了门。
于是,很快,屋子里又响起女人的尖叫和哭喊。
断墙这一侧,因为灌木的遮挡,孙家人根本没发现,还有这么多看客。
胡家主人客人加一起,也是看了一场好戏。
众人哪里还有心思作诗啊,心照不宣的借口酒醉,就早早散去了。
第二日,众人起个大早,纷纷告辞时候,虽然都说人家私事,权当没有看到,但谁没有几个亲朋好友啊。
又是如此劲爆的桃色新闻,所以,在忍耐了半日,孙家的下人把这事儿传出来之后,所有在胡家看了现场直播的人,就忍耐不住“推波助澜”了。
于是,孙大人夜会守寡外甥女,涉嫌害死外甥女婿的事就彻底传遍了京都。
夏日还没到,这么大一个香甜的瓜,就落在了烦躁的京都百姓面前。
众人一时都不能相信,待得越传越厉害,甚至孙家外甥女婿的老母亲已经跑去京兆尹告状的时候,就真是谁也不怀疑了。
要说街尾的孙屠户偷了个小寡妇,京都绝对不会这么热闹。
但如今可是堂堂朝廷官员啊,偷的还是外甥女,外甥女婿死的也冤枉,又有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见证,甚至还有一群不能出面却“正义直言”的观众,当然就是劲爆之极了。
人模狗样,走出去也是人人尊敬的官老爷,结果居然是披着人皮的狼,还是sè_láng。
这简直是刷新了所有京都百姓的想象力啊,街头巷尾,茶楼酒馆,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隐秘又兴奋的说个不停。
京兆尹也是压力山大,说起来卢大人真是犯了什么太岁了,倒霉事不断啊。
因为林家,他刚要想办法调任外地,不等成功呢,又碰上了孙大人这事儿。
孙家本家直接就递了消息,要他帮忙把这事压下去。
怎么压啊,京都人人皆知,他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啊。
但硬着头皮也要做啊,于是最后就以孙大人梦魇,走错了地方,外甥女婿正常病故,案子了结了。
至于外甥女婿家里得了多少封口费,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酒楼里,几个学子小聚,酒到半酣时候,说起这事,一个学子就大着舌头笑道,“昨日万向楼的墙壁上被人写了一段话,听着拗口,但是如今想想,真是应景啊。”
“什么话啊?”
有人问到。
那人想了想,背诵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他们也知道他们在撒谎,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撒谎…”“哎呀,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喝酒喝酒!”
其余学子听得脑子糊涂,也就不再提了,转而喝酒说起别的事儿。
但在太学的花园里,几个老教授聚在一起,面前放了一张纸上,恰恰也写着方才那个学子背诵的诗句。
“你们说,这是谁写的?”
一个老教授神色很是复杂,坐在他对面的,显见是个脾气直的,冷笑应道,“别管谁写的,别管是不是对仗工整,通篇讽刺却是半点儿不错。”
其余几人也是叹气,“世风日下啊,瞧着笔迹,不像读书人,倒向是市井百姓所写。”
“读书人的脸面,真是被丢了个干净!”
不说几个老教授如何恼怒,只说孙家脸面也是丢尽,本家也是气恼,没用一日就把孙大人调去外地做个小县官,算是避避风头,当然这也让卢大人羡慕的不成。
就在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