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晚上的可别追几只野猪,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撵走,不让它们祸害庄稼就是了。
咱家可不缺那点儿猪肉吃。”
董氏赶紧劝着,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比儿孙的安全重要。
“是啊,你娘说得对,正好今日大灶上要杀猪呢,拿条肉回来,咱们包饺子。”
冯氏也是跟着劝,说完想起闺女,她又道,“娇娇,今日能不能回来啊?
她最爱吃猪肉葱花的饺子,又不好送到王府那边去。”
“娘,王府可是娇娇说了算,吃什么没有啊。
您就别惦记了,马上要过节了,杂事可多着呢,要我说啊,娇娇多在城里住几日也好,家里秋收忙着呢,她在家帮不上不说,也跟着操心呢。”
大莲不知出了什么事,却知道丈夫要瞒着长辈,所以开口跟着帮腔儿。
果然,董氏同冯氏都是笑起来,应道,“娇娇这么娇气,就是被你们这些兄嫂娇惯出来的。
家里忙的厉害,还让她进城躲懒儿。”
众人说着闲话儿,吃了饭就各自忙碌去了。
林仁借口铺子忙,把田甜放在家里,然后回城去了。
林保也说进城去采买,林佳昨晚睡的沉,什么都不知道,但被两个哥哥借口帮忙,也一起喊了出去。
中午时候,林保带了夏蝉回来,夏蝉换了新衣裙,拎了新点心,还有城里买的绸缎,笑着把董氏和冯氏哄得乐呵呵。
“老夫人,小姐让我回来给您送料子呢,这是城里锦绣庄新从南边进来的,最是适合做秋衫了。
你看这花色多好,衬的您脸色都亮几分呢。”
董氏戴了老花镜,仔细看了料子,也真是喜欢,就道,“好啊,那就做一件儿。”
正说着话儿,水生却是从院外进来。
他这一段在学院里,因为参与了一个课题,忙的厉害,倒是有十几日没来了。
董氏和冯氏赶紧把他喊到跟前,又吩咐丫鬟们道,“快给水生冲那个蜂蜜柚子茶,就是娇娇做的那罐子,水生爱喝那个。
再端牛舌饼和蝴蝶酥来,都是水生爱吃的。”
水生听得笑起来,凑在老太太身边的台阶上坐了,同老太太说闲话儿。
“奶奶,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夜里睡得好不好?”
“好,都好呢。”
老太太摸摸他的头发,应道,“倒是你,好久没过来了,学院课业这么忙?”
“是啊,今日也是去了狼头山那边,回来的早,才能过来看看奶奶。”
水生接过小丫鬟端来的玻璃杯子,杯子里装了橙黄色的蜂蜜柚子茶,嗅一嗅味道清香甜蜜,他一口就喝完了。
董氏和冯氏又笑起来,嗔怪道,“娇娇折腾那些古怪东西,也就你捧场,我嗅着这东西有点儿苦味,可是喝不来。”
水生笑的眯了眼,捡了一块蝴蝶酥吃着,好似随意问道,“娇娇呢,不在家吗?”
“不在家,昨日进城去了,结果就躲在王府偷懒,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冯氏随口应了一句,喊着丫鬟去取她给水生做好的鞋子。
水生不知为何,听说娇娇不在家,心里就是一跳,下意识往正房西间望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娇娇有多恋家,别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因为规矩或者家里束缚。
娇娇却纯粹是依恋,离不开爷爷奶奶的疼爱,娘亲的唠叨,还有父亲和哥哥们的疼宠。
甚至夜岚待她千依百顺,她还常常玩笑说不嫁呢,否则夜岚也不会费尽心思把皇庄都合在一起,就为了娇娇出嫁不离家。
更何况如今正是秋收时候,村里村外最是忙碌,娇娇怎么也不能忍心让老娘和奶奶忙碌,她跑出去逍遥自在啊?
夏蝉见水生皱眉,四处探看,生怕他惹得冯氏和董氏生疑心,就笑道,“老夫人,我们小姐早晨接了清雅小姐的贴子,要她明日一起去逛庙会呢。
我们小姐说要去给家里人求几道平安符呢!”
不等董氏说话,冯氏已经嗔怪道,“我就说这丫头打发夏蝉回来送东西,就是存了小心思。
娘,您看她这是撒出去就抓不回来了,玩起来就撒野了。”
董氏护着孙女都习惯了,赶紧应道,“哎呀,娇娇也不是小孩子了,王府也有人手跟着,她和清雅想去玩就去吧。
清雅嫁人了,也稳重很多。
家里难道还缺她一个下田割稻子的啊,别拦着她。”
“娘,您就惯着她吧,以后怕是都要上房揭瓦了。”
冯氏也不是不心疼闺女,就是眼见姑娘越来越大,想起以后要嫁人要离开身边,她就心慌,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姑娘留在家里才好。
众人都是笑起来,夏蝉也跟着笑,但扭头倒茶的时候,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偏偏水生看见了,心里突然就揪了起来。
说了几句话,水生借口学院忙,要赶紧回去,然后喊了夏蝉一起,问道,“上次我同娇娇借了一本书,她最近念叨要读吗?
我改日给她送回来啊?”
夏蝉没有怀疑,边往外送人边应道,“没听小姐说啊,等以后我问问小姐。”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院门外,水生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外人,就低声问道,“夏蝉姐,你跟我说实话,娇娇为什么进城不回来,她是不是出事了?”
夏蝉惊得当时就变了脸色,赶紧遮掩,“没有啊,我们小姐在王府呢,因为要跟清雅小姐逛庙会,耽搁了,否则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