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从皇宫出来,正碰上打算进门的十五和十六皇子,两人神色都不好,说不上是愤慨,还是怜悯。
“八哥,父皇怎么说,责怪你绑了罗先存了吗?”
“那就是个畜生,父皇若是责怪你,我们替你去求情!”
两人把罗家事从头看到尾,都是为罗新愤怒。
夜岚倒是没有瞒着,点头道,“罗先存被三司会审,恶妇秋后问斩。”
“真的?
太好了!”
“八哥出马,一个顶俩!哈哈!”
两个小子乐坏了,平日在哥哥面前都不敢多说话,如今倒是开了玩笑。
“罗新怎么样了?”
“怒火攻心,需要喝药温养一段儿。
我们这就去把好消息告诉他,为他娘报仇了,他心里高兴,还能好的快一些。”
十五和十六说风就是雨,抬脚就往回跑。
夜岚想了想,吩咐两个侍卫这几日跟着罗新,寸步不离。
罗新肯定要给母亲治丧,经过今日一闹,怕是很多人都知道罗新手里的课题很重要,万一有人存了坏了,容易生出变故。
两个侍卫既是保护罗新,也是监督他不能泄密。
学院里出了这样的事,娇娇也没回家,就留下给老先生和爷爷等人端茶送水,插科打诨,纯粹是彩衣娱亲,不想他们太过生气。
眼见午饭都吃过了,还是没人回来,众人都是有些担心,娇娇刚要开口出去看看,终于盼到夜岚推门进来了。
“王爷,怎么才回来?
事情不好处置吗?”
她迎上去帮夜岚拍去身上雪沫子,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夜岚喝出热茶里有玉髓,心头瞬间就暖了。
老先生见得包教授没一同回来,就道,“恒诚呢?”
夜岚就把崔家和罗家的事都说了一下,当然重点是罗家。
老先生气得拍了桌子,“真是可恶,虎毒不食子,罗先存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林老爷子本来也想这么骂,结果被老先生抢了台词,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末了叹气道,“这个结果真是谁也没料到,可惜了罗新的母亲了。
为了儿子不受胁迫,不会误了前程,就这么吊死了。
还有那个奶娘,也是忠仆,让人敬重!”
姚长路同孙举人也是叹气,摇头骂道,“多少人家盼望孩子出人头地,这罗家倒是想亲手毁了孩子的前程,实在是目光短浅,心思狠毒!”
娇娇也是脸色不好,想起罗新吐血,实在心伤到极致,就道,“爷爷,说起来罗新也有几分是受学院和王爷的连累,若不是某些人为了给学院找麻烦,为了给王爷添堵,也不会把罗家做棋子,罗新的娘也不会如此惨烈死去。
不如,我们学院出银子,厚葬了罗新的娘和那位忠仆吧,否则罗新的娘是个妾室,忠仆也是奴籍,进不去罗家祖坟,怕是随便就埋在哪个乱葬岗了。
罗新是庶子,如今家里又因为他闹成这样,他怕是没有能力给母亲治丧。”
“娇娇说的对,是这么个道理。”
老爷子点头,他本就是个大方仗义的脾气,就道,“不如问问罗新,若是他愿意,就把他母亲主仆的坟修在咱们村的后山上吧,平日他去祭扫方便不说,也给学子们提个醒儿,以后更加孝顺母亲。
母亲疼爱子女之心,比性命都重要。”
老先生也道,“这么安排最好,我亲自写悼词。
有这次变故,以后学子们也会更警醒。
否则平日保密条例只是背诵熟练,却没有入心。
如今血的教训,所有人都会多几分防备之意。”
“是啊,以后学院的各个课题,会成功的越来越多,有心之人怕是会不择手段,多份防备,最是应该。”
“那我进城去寻包教授和罗新。”
孙举人主动接了这个差事,老爷子想了想就道,“我再派两个管事去寻大河,这事儿要安排人往外说说,否则有心人嘴巴一歪,外人怕是以为咱们学院上门逼死了学子的母亲。”
“对,这么安排很有必要。”
这般商量妥当,众人就各自忙碌去了。
娇娇和夜岚跟着爷爷回到大院儿,董氏等人也是等急了,听了前因后果,众人都是有些懵,不能相信居然有这样的人间惨事。
“这…这姓罗的简直就是畜生啊,太狠心了!儿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还有,小妾也是人啊。
罗家的主母实在太狠毒了!”
“要么就说呢,家里不能纳妾,孩子不是一窝的,就容易隔心。
碰到能容忍的主母还成,碰到心思窄的,小妾和庶子不好活啊。”
“这个罗夫人连丫鬟婆子都治死七八个了,平日对罗新的娘怕是不会好哪里去。
罗新的娘不知道怎么苦熬着,就为了儿子出息人,如今儿子眼见出息了,她却没命了,实在太可怜了。”
“罗新若是同意把他娘葬在后山,以后咱们家里也别忘了,偶尔派人去清扫一下,送点儿果子点心。
这样的娘,让人敬佩啊!可怜一片慈母之心…”一时放了桌子,一家人边感慨边吃饭,待得吃完饭,天色将黑的时候,孙举人从城里回来了。
如今,罗大人同罗夫人都在大牢里,而且打探的消息表明,罗夫人死定了,罗大人也最少是个罢官的结果。
罗家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人人都恨死了罗新母子,别说给罗新母亲治丧了,没鞭尸就不错了。
罗先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