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护在海州城里转了一圈儿,听着市井闲言,想了想没去寻林平,先回了太平港。
石堡里,因为走了半数的主子,特别是林平被驱逐出家门,丫鬟仆役们都是提不起精神,神色蔫蔫的。
往日天气热的时候,还闹着主子们让城里送些冰品来。
这会儿别说冰品,吃饭都么有心情了。
刘氏也是,每日勉强打点精神照顾坐月子的儿媳,自己反倒吃睡不香,眼见就瘦了。
林大江和林荣惦记,每日早出晚归,往返于船坞、作坊和石堡之间。
幸好还有几个本族的后生,暂时接管了平寇团和侍卫队,还有作坊的车队,才没让林大江爷俩儿乱了手脚。
就在这样的时候,林护终于回来了,众人都是长松一口气。
林大江和林荣立刻从船坞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围坐在堂屋,甚至小荷都缠着头出来了。
几个本族的后生,平日都同林平感情最好,若不是差在石堡没人护卫,他们也跑去追随了。
这会儿,他们主动留下,就是想听个真相。
林护也是憋了一路的气,终于可以说个痛快,哪里还会顾忌啊。
他一口气灌下一大碗凉茶,就道,“我和疯爷到了徐州府,听说有个世家公子为了那位霍姑娘大动肝火,就去打听了。
原来,海澜阁书院这帮姑娘出来游学,到了徐州府的时候进城游玩,那位世家公子看中了霍姑娘,给她们安排吃住,游玩之处,甚至还送了重礼,但霍姑娘收礼,却不给人家好脸色,当寻常男子对待了。
那位公子恼怒,动了手脚,霍姑娘就用茶壶把人家脑袋打破了。
那位公子放话要霍姑娘做妾,否则就要为难海澜阁,她们这才匆忙出海,结果碰到流寇,连累二哥落海,险死还生。”
众人听得皱眉,刘氏忍不住接口道,“姑娘家就该安静本份,抛头露面出门游逛本就不好,还招惹男人。
谁也不傻,送出了重礼,当然要谋取好处了,这时候想端着,就晚了。
这海澜阁怎么教的弟子,听着还不如咱们农家人呢。”
林大江等是男子,不好评判海澜阁姑娘的行事,就都没有插话儿,只沉默点头,显见对海澜阁一点儿好印象没有。
林护趁机往嘴里塞了两块点心,又道,“先前,爷爷说海澜阁这么死扒着咱家,肯定有原因。
我和疯爷过去查探才知道,海澜阁里几乎都是女弟子,家世又都普通,偏偏读了书,有几分才情,容貌好,就被很多人盯上了。
娶回去做妻,那些人都不甘心,做妾自然是喜欢,但海澜阁的姑娘心高气傲,谁也不愿意啊。
于是很多人就给书院下绊子,书院这么多年没什么人入仕,没有靠山,估计是坚持不住了。
这次霍姑娘和二哥意外落海,肚子里还有了孩子,估计是那位南先生临时起意,打算利用这事儿,拿捏着咱们家,帮他们海澜阁顶这个锅。
所以,才这么死抓着咱们家不放。
但他没想到,咱们家家规这么严,爷爷直接把二哥撵出门了,二哥又不搭理他们,估计这会儿急的厉害呢。”
“活该,让他算计咱们家!”
刘氏气得扯了帕子,想起林平在外边吃住没人照顾,她就心疼的不成,“遇上这样的事,但凡他们求上门好好说,或者不是拿着灵幡上门逼婚,有你二哥犯错在前,咱们家里怎么也不会不帮忙。
就从这件事上看,他们整个书院估计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你二哥为了这事儿都被撵出去了,他娶谁都同咱们家里没有干系了,更别提什么狗屁书院了。”
“就是啊,听说那个什么南先生带了人去二哥租住的小院儿好几次了,陈归他们都不让进呢。
水师衙门那边更是,连门都摸不到。
让他们算计,如今那个霍姑娘嫁了二哥,也不是书院的人了,谁管他们的闲事啊。”
林护幸灾乐祸,模样很是得意。
林大江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林护立刻就坐直了身子,林家虽然不会帮海澜阁,但到底是一群姑娘被觊觎,不好这般幸灾乐祸,德行有亏。
林大江这才问道,“那个霍姑娘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家里可有父母高堂健在?”
林护赶紧应道,“二伯,那霍姑娘家里住在海澜阁书院外的小镇,父亲是个商贾,颇有家财,但在她十岁的时候,她的母亲过世了,继母是她的亲姨母,当时闹的挺大,镇上很多老人都清楚。
之后霍姑娘就进了书院读书,因为聪明、长大好,慢慢做了大师姐,声名在外。
她家里还有一个亲弟弟,继母又生了一个妹妹,再没有旁人了。”
林大江同刘氏对视一眼,都是皱眉。
虽然发妻病逝再娶,这无可厚非,但是娶的是妻妹,就有些好说不好听了,谁免不得都要多想,许是在发妻活着的时候就有些首尾也说不定呢…果然,林护兴奋的眼睛放光,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露出里面一棵叶子细密的草药,又道,“二伯,二娘,这叫百叶草,有催情的作用,特别是混合进血液,功效加倍。
唯一的缺点是,但凡沾上的人,一个月之内,脉象会比平常人快一些,轻易就能发现。
先前疯爷和我趁夜进城,偷偷给二哥把了脉,疯爷就猜到二哥沾过这种百叶草。
后来我们去调查霍家,从霍家一个粗使的老婆子嘴里听说,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