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刚才未仔细辨认,怎么这家伙,在这里的还是化身?!
大法师哑然失笑。
旋即张开左掌,其内凝出太极图虚影,一缕缕细微的波痕在乾坤之外荡漾开来,小琼峰各处吹起了微风……
片刻后,大法师凭神通虚空行走,折返去了表层大阵笼罩的丹房,在丹房角落书橱前驻足,盯着一卷平放的书简。
大法师背着手,缓缓凑向前,轻松看透书卷外层竹简,见到了那个被禁制包裹的小小‘房间’。
这房间不过三寸长、一寸高宽,其内却是‘五脏俱全’,各类家具应有尽有。
一张小小的床榻上,有个蚂蚁般大小的道者,正翘着二郎腿躺着,喝着美酒、看着一本古书,读的津津有味……
大法师差点笑出声。
又想着这一路见到的纸道人和纸道人和纸道人,大法师终于现出身形,对着那书卷发出由心的感慨:
“你这家伙,躲这般严密作甚?还怕有圣人老爷要捉你不成?”
“嗯?”
书卷内的那‘小人儿’顿时一怔,紧接着就僵在了床榻上。
大法师此刻才用神通查看,发现这里依然是……
正此时,在大法师身后,守在丹炉旁的纸道人扭头看了眼,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来。
“大法师,弟子在这!那个是诱敌用的!”
言罢,这具纸道人麻溜的在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在其中倒出一颗玉色灵丹,这灵丹啪的炸碎,化作了李长寿的身形。
李长寿赶紧做道揖行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缓缓转过身来的大法师。
呃……
有杀气!
……
片刻后,李长寿与大法师最初相见的河谷中。
大法师含笑站在溪流旁,心情十分舒畅;
李长寿顶着额头的肿包,烤着刚从河中捞起来的几条灵鱼,不断发出幽幽的叹息声……
大法师这是用了什么术法,弹了自己一个‘脑瓜崩’,竟让自己疼到现在还无法消肿,偏偏又没伤自己道躯元神。
就听大法师悠然问道:
“长寿啊,你近来,可遇到了什么强敌?”
仿佛刚才之事并未发生。
李长寿心念转动,先想答案,再想大法师为何有此一问。
若说近来遇到的强敌,陆压道人应算是一个,燃灯道人也算一个。
还有个金蝉子,勉强算是三分之一个……
当下,李长寿沉声道:
“弟子近来遇到了一老道,他有一件葫芦灵宝,唤做斩仙飞刀。
此老道名为陆压,根据弟子推断,应是上古妖庭残存的妖皇太子。
他那飞刀颇为厉害,若是被他炼制大成,也会成为十分棘手之人物。”
“陆压?”
大法师掐指推算,很快就略微皱眉。
红绣球警告。
“圣人娘娘为他遮掩了天机,”大法师沉吟一二,左手张开,太极图再现,继续推演了下去。
很快,大法师就道:“这个陆压躲在太阳星的金乌宫中。
似是圣人娘娘出手,为他凝聚了妖族残运,有妖族中兴之天命;但这残运不深,天命不定,其下场怕是难以善终。
长寿,今日我来,并非为了这个陆压道人。
你可见过一只六翅金蝉?”
李长寿笑道:“那是西方教养的凶兽,弟子与他交手过几次。”
“你来看。”
大法师屈指一弹,一缕道韵钻入李长寿眉心,而李长寿心底也出现了同一幅画面。
只是一眼,李长寿就认出了这指的是什么。
骑白马的唐僧,身着袈裟踏上西去之路!
甚至,李长寿下意识就给这段画面配了一段的背景音乐。
咳,且说正事。
唐僧背后金光涌动,那是人族气运,也是人族功德。
这般画面,倒是验证了‘取经’乃西方教借人族气运功德大兴西方的算计。
李长寿沉吟几声,问道:“大法师,圣人老爷给的指示是?”
大法师淡然道:“一个试字,一个杀字。”
嗯?
李长寿着实有些惊讶,第一反应便是……
这不人教,十分不人教!
随之,李长寿就有些疑惑。
如果自家圣人老爷在封神之后,‘化胡为佛’的算计顺利完成,那今后佛门之如来,便是今日截教之多宝道人……
莫非,这算计还存在某种变数?
又或是,多宝道人未能架空西方,反倒是被西方两位圣人反制?
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李长寿一时也捋不清。
圣人老爷给大法师下的命令,是尝试能不能杀了这金蝉,坏今后西方的大运。
心底灵光一闪,李长寿紧跟着便笑了出来。
大法师奇道:“长寿为何发笑?”
“圣人老爷给的这个‘试’字当真玄妙,”李长寿将烤鱼提起,恭敬地奉上,心底也有豁然开朗之感。
圣人,也会主动寻找破局之法!
天机所呈现的,应该是某个最有可能的未来,圣人看到了这般可能,如果对此不满,便是太清无为的自家圣人老爷,也会出手干涉!
换而言之——
万事并非既定,未来之事并非不可破!
李长寿道心一震,感悟丛生,此前郁结的少许心结,竟被这个‘试’字轻轻戳破!
将这些感悟尽数收拾起来,李长寿并未当着大法师的面进入顿悟状态。
圣人老爷已然下令,他和大法师试着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