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仙子。’
李长寿心底轻轻一叹。
‘可惜,有其他三兄妹拖油瓶,自身又过于重情义。’
李长寿自不愿再与三霄和赵大爷有什么交际,以免封神大劫时,为劫运所牵连。
但心底,又有点小小的、微妙的期待……
“今晚还真是事多,”李长寿伸展了下筋骨,看着手中这卷画轴,漫步走向了后堂。
有琴师妹,刚才见到了自己纸道人的真实修为吧。
这个有些难搞。
李长寿心底一阵思索,想着该如何糊弄……咳,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有琴玄雅为自己保守这个秘密,且不会胡思乱想。
正此时,灵娥已是驾云飞到了丹房外围,熊伶俐也扛着那只紫光环绕的雷神锤,呼哧呼哧地跑到了大阵外围。
显然,她们刚才也被天威所惊动,只是此刻被困在阵法之外,无法靠近此地。
李长寿略作思索,对灵娥传声叮嘱几句,灵娥立刻点头答应。
灵娥此时已经跟熊伶俐混熟,对熊伶俐交代几声,说自己师兄只是在练功,便带着熊伶俐回了湖边草屋。
李长寿心底仔细构想了一些说辞,试着分析了下有琴玄雅的脑回路;
等万事俱稳,李长寿才睁开双眼,看向了月光中打坐的有琴玄雅。
……
似乎是感觉到了李长寿的目光,有琴玄雅睁开眼眸,睫毛弯弯、酒窝浅浅;
让李长寿有些不理解的是……
此刻她这双眼眸,比她来时,明亮了何止百倍。
“有琴师妹……”
“长寿师兄,你不必多说,我懂了!”
李长寿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就直接在蒲团上翻到。
懂什么了?
又懂什么了?
“不,有琴师妹,你不懂……”
“师兄,我懂。”
“你真不一定懂,”李长寿忙道,“有琴师妹,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说出口,只是在心底一直无法说出来。”
有琴玄雅轻轻抿了下嘴唇,俏脸满是正色,言道:“长寿师兄,你且说就是,我定全都记在心上。”
李长寿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有些事、有些话,需直接说出来,互相坦诚交流,这样彼此才能互相了解对方心底所想。
勿要多猜,须得多问。”
听闻李长寿此言,有琴玄雅认真想了想,很快又点点头。
“玄雅明白师兄所说话语,今日便与师兄坦诚相见。”
李长寿缓缓点头,这才对……
坦诚相告就是了,别相见,太容易被人误会。
他刚要开口,有琴玄雅却已是先一步说道:
“师兄,回来之后,我思索了许久,不断拷问本心,破灭心底魔幻。
如今,我道心坚固,已明本心所想。
既然师兄说要咱们坦诚相见,那师兄,玄雅便说了——”
这莫非……
是让她说出来自己再拒绝,还是让她干脆别说出来?
李长寿心念急转,很快就有了稳妥的选择。
当下,有琴玄雅轻轻吸了口气,几乎与李长寿同时开口:
“师兄,我会努力在修为上赶上你的!”
——“还请容我拒绝,我一心仰慕大道,对道侣之事没有半点想……”
“嗯?”
两人对视一眼,李长寿嘴角抽搐,禁不住一手遮眼。
有毒你没事说话大喘气干什么!
有琴玄雅眨眨眼,那张俏脸突然有些泛红,下意识错开视线,看向一旁的月光,在薄唇之间挤出了一缕嗔怪:
“师兄在想什么……”
“这个,误会了,误会了。”
李长寿一扫衣袖,神色恢复如常,淡定道:“有琴师妹你莫往心里去,我还以为是这种事,嗯,是我有些太过自信了。”
“并非如此,师兄你并未误会。”
有琴玄雅再次注视着李长寿,道:
“其实玄雅对师兄颇为仰慕。
只是……今夜之所见,让玄雅明白了与师兄的差距。
师兄,你刚才那纸人所展露出的仙力,比玄雅此刻之仙力,高明了何止百倍!
玄雅虽不明师兄具体修为境界,但当时就在师兄被毁的纸人身旁,心底唯一的感觉,便是渺小与无助。
那一刻,玄雅突然明白,师兄才是真正的高人。”
李长寿道:“此事,也是我想……”
“师兄可否听我说完。”
“好,抱歉,不该打断你。”
有琴玄雅的笑容多了几分温柔,继续道:“师兄,接下来我会闭关十年,稳固自身道心,此刻我心是有些乱的。
刚才师兄与掌门师祖的话语,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些许;
回想与师兄北洲初次相识至今日,玄雅受了师兄太多关照。
师兄不愿让门内知道你隐藏修为之事,玄雅在此立下大道誓言,若暴露于旁人知晓此事,定遭天罚天堑!”
轰隆一声闷雷在云外炸响,这般誓言却也算了数。
有琴玄雅轻轻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李长寿心底倒是莫名其妙有些心虚,也随之起身。
“师兄,”有琴玄雅道,“玄雅可否问师兄两个问题。”
“师妹请问。”
有琴玄雅问道:“当日度仙门遭袭,有三位义士救度仙门于危难,可是师兄的纸人?”
李长寿缓缓点头,“是。”
“师兄放心,此事我会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