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你不是答应了本汗可以进宫与琪睿多多接触的么?”
“没忘,若不然琪睿也不会一大早在朕的寝宫睡着了。朕知道你要来,所以一大早遣人去把琪睿抱来了。孩子醒太早了,现在还睡着呢。等他醒了,再与你接触。”
“本汗多谢皇上成全我们的甥舅之情。”
“客气,应该的。朕遣了礼部尚书亲自招待你,今日无事,大汗不该去街上逛逛么?”
“本汗又不是第一回来大齐,算算都来过四回了。京城哪一条街没逛过,费那种力气做什么。”
“大汗是要找朕喝酒的么?朕酒量浅薄,昨日被你灌得已经走不动道了。”
“喝酒有的是时间,只是昨日本汗可是当着两国文武百官的面说了要献给皇上一份大礼,皇上也答应要收下。现在这份大礼,还在本汗手上,皇上不收下,怕是别人要说本汗言而无信,舍不得了。”
赵熙延听了这话,脸上是波澜不惊,还带着一丝笑意。内心早就将乌兰喀察骂了个半死,给朕下套子,竟然还敢把人直接带来。这话不是说他乌兰喀察言而无信,这是讽刺他赵熙延言而无信。这烫手的山芋,绝色是绝色,但是他可一点也不想要。封了乌兰容若,那就是开了纳妃的先头,那些巴望着皇帝选秀的臣子们,一定会趁机上书要自己选秀纳妃,然后他们好把女儿送进宫来。后宫如今已经是不太平,就这么几个人就开始争风吃醋了。人多了,他怕是永无宁日了。一天天的,不是宫女撞进了他的怀里,就是妃嫔想尽办法勾引自己。先帝后宫上百人,争风吃醋,宫斗权谋,好生恐怖厌烦。可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也不好食言,再难这日子也得过下去。赵熙延此时竟然无比期盼尚在襁褓的琪朝快快长大,他好把皇位禅让了,带着夏淑宁回端王府去。
“大汗莫急,朕乃一国之君,郡主又这般绝色。朕怎么会辜负大汗一番好意呢?只是大汗与郡主初来大齐,不如让郡主在京城好好游玩几日。待大汗启程返回漠北,朕自然会册封郡主为妃,接入宫中。宫中规矩繁多,郡主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朕有一胞妹与郡主同岁,倒是可以一块作伴。这几日,不如朕下旨遣胞妹带着郡主在京城好好游玩一番?”
“皇上这话本汗可就放心了,一番美意,容若是不会拒绝的。”
“容若多谢陛下。”
赵熙延脸上是笑意,心里却已经想将乌兰喀察打死。这个大麻烦接回了宫,他的宁儿怕是要吃醋到底了,皇后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倒是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现在能拖些时日就拖些时日了,希望他这个决定,不会被自己胞妹恨死。赵熙延很快遣人请来了赵菁涴,赵菁涴很是错愕,皇兄葫芦里到底是卖什么药?但是赵菁涴也懂事,虽然与这个漠北郡主真的不熟悉,还是硬着头皮带她先去拜见了太后。然后漠北郡主在漠北使团访问期间,乌兰容若的一切事宜就成了她的责任了。赵菁涴与太后抱怨哥哥,但是太后劝她要懂事得体,赵菁涴只能忍下一口气。
乌兰喀察与赵熙延继续在飞霜宫打着哈哈,赵熙延听他这话,此行的目的不是很单纯。漠北资源匮乏,入了冬都得饿死些人,若不是这样也不会总是想着吞并大齐了。乌兰喀察想让赵熙延每年漠北呈贡品来的时候,大齐能回赠些茶叶、丝绸、粮食、粮种,最好能遣些会从事农耕的能人巧匠到漠北教漠北百姓耕种。顺便让两国通商,开放边境。赵熙延心里笑乌兰喀察真是狮子大开口,送一个女人就想换走这么多东西,这个便宜的买卖他倒是也想回送一个女人给他。乌兰喀察也不傻,想靠一个乌兰容若就想换这么多东西,再好色的皇帝也不会答应,何况赵熙延这样的英主怕是更不会答应。一会弄巧成拙,赵熙延拒封乌兰容若,他就功亏一篑了。他也拿出诚意来,答应每年进献等价的马匹、黄金、皮草、牛羊、香料。大齐幅员辽阔,除了漠北特殊的香料,这些东西都不缺。但是大齐的马匹脚程与战力,确实比不得漠北的马匹。每年得漠北进贡的马匹,他是有心借种改良大齐战马。最好漠北每年也能进贡一批兵器,他也有心改进兵器。漠北使的弯刀,非常轻巧,杀敌的时候又快又准。大齐惯用的兵器,大部分都有些重量,杀伤力是很强悍,但是使起来不是那么灵活。赵熙延对乌兰喀察的提议有些心动,但是他不能草率答应了。送东西是小事,但是开放边界可是大事。赵熙延没有答应,乌兰喀察也不急,反正他此次要在大齐待上个十天半月的。好不容易等琪睿醒了,乌兰喀察便开始逗弄他。
次日,赵熙延上朝的时候说了此事。大臣们一水的反对,都说漠北送个女子来是狼心野心。赵熙延却觉得,乌兰喀察没有为君之才,野心也比不得他父汗和他的几位死了的兄弟。乌兰喀察在位一日,大齐就能安定一日,不必开战,可以好生休养生息,发展农耕。到时候就算乌兰喀察有了什么狼子野心,他遣去漠北的卧底,可以第一时间解决了他,再扶一个傀儡上位。等到漠北国力衰弱的时候,大齐再一举发兵,吞并漠北。他一点也不稀罕漠北进贡那些东西,更加不稀罕漠北的公主郡主。漠北一直是大齐的隐患,能彻底根除他,赵熙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朝堂之上,大臣们为这事吵个没完,赵熙延还没有想好,也没有表态。吵着吵着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