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鸟”下坠得那么快,丹顿中士以为它半分钟内就要摔成铁饼了,但查克又奇迹般地把她拉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她还能飞吗?”路易问。
“不能了,长官,从我的驾驶舱里都差不多能看见机身上的洞了。”丹顿中士说,挠了挠手臂,突然想起那里绑着绷带,停了下来,“我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辛克莱中士不是要救回飞机,而是让她在坠毁之前尽可能保持水平,这样机组才能跳伞。”
路易用力握紧钢笔,免得让丹顿中士看出自己的手在发抖:“有多少人跳伞了?”
“我不太记得了,长官,我没数,四个吧。”
“你确定吗?”
“也许五个?我真的记不清楚了。”
“你有没有看见‘雷鸟’坠毁?”
“看见了,这我能确定。”
“谢谢你,中士,你可以走了。”
对方点点头,戴上帽子,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关上门。路易丢开钢笔,想给自己倒一杯茶,差点把一半的茶水泼到桌子上。他重重地坐下来,仔细看了一遍笔记,算上查克,“雷鸟轰炸机”上总共有六个人,假设丹顿中士没看错,有四个人跳伞,那查克生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但飞行员多半最后一个离开飞机。
路易不得不站起来,推开窗户,在一涌而入的冷风里喘息。他需要新鲜空气,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和四面墙仿佛马上要把他压碎。就算跳伞的飞行员还活着,多半也逃不出德国国防军的追捕。大多数飞行员会被送进战俘营,但也有可能被当场枪毙,假如他们反抗的话。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路易靠着墙壁滑到地上,坐在那里,颤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