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叔叔以前住这里。”路易在床上坐下,因为拖着伤腿爬楼梯而气喘吁吁,“你们身材差不多,可以借他的衣服。不要被他的领带吓到,阿尔伯特叔叔从来都不是个低调的人。幸好他已经把最花枝招展的那些晚礼服带去西班牙了。”
这是个宽敞通亮的房间,比查克在楼下的卧室大三倍,因为在走廊末端的缘故,有一面是环形的玻璃窗,光线最好的地方铺了深红色圆形地毯,上面摆着写字台和靠背椅,全都盖着防尘布。查克走近书架,上面除了落满灰尘的书,还有许多充满异国风情的小玩意,一个鱼尾形状的银质烛台,一盒用丝线串起来的小木珠,一把象牙柄匕首,小型地球仪,航海用的星盘和一小块看起来相当不祥的骨雕。
“你的叔叔可能是个炼金术士。”
“我们都这么怀疑过。威廉和我最喜欢来这里玩,有一次我们发现了一只泡在酒精里的死蜥蜴。”
查克打开衣柜,对那些带有涡旋花纹的外套皱起眉:“他是个怎样的人?”
“阿尔伯特叔叔?”
“不,你弟弟,威廉。”
漫长的沉默。查克假装专心地在陌生人的衣物里翻找,思忖这个问题是不是非常不妥当,就在他决定道歉的时候,路易开口了。
“有些双胞胎差别很大。”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台词都写在上面,“不是外貌上,威廉和我小时候经常扮演对方,母亲就不用说了,连保姆都偶尔会被我们骗到。”察觉到查克困惑的表情,他补了一句解释,“我们很少见到父母,是保姆照顾我和威廉的,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她让我们叫她索菲亚,西班牙人,当然是个天主教徒了,经常用地狱吓唬我们。”
“威廉是我的反义词,派对的中心,像小猎狗一样热情,喜欢舞会、板球和女孩,和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比我迟一些去飞行学校,但是和我一起毕业,只花了一个星期就成为了整个基地的宠儿。如果他还在,会比我----会比任何人更快成为王牌。威廉比我更值得活下来。”
查克走到床边,半跪在地毯上,看着路易:“别这么说。”
“也许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礼貌不说出来而已。”
“我敢肯定没有人这么想。”查克用力攥了一下路易的手。“好了,我能请你把我从挑选燕尾服的恐怖任务里拯救出来吗?你知道我对你们的马戏团规矩一窍不通。”
“你不需要燕尾服,你需要的是一件简单的无尾晚宴外套,黑色的,最好配墨蓝色领结。”
“你看,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我连‘墨蓝色’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