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受了伤,就与其他打算退下来的人一起下山了。出于江湖道义,他们在
山脚等了小半个时辰,最后”她顿了一顿,道,“只等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青
年剑客,那人喉咙已被割断,费尽力气,才在死前写下一个鬼字。至于那个女子,
她们以为已经死在了山上。你说呢”
聂阳摇了摇头,道:“如果那真是花可衣,她就不会死在山上。鬼煞背后的
雇八成就是仇隋,仇隋现在身处明面,暗地里的操作,很可能都是由花可衣代
劳。她上到山上,必定平安无事。”
“我始终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孙绝凡沉吟道,“以我对花可衣的了解,
这人城府有余,心机不足,叫她保守秘密帮些小忙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要是代替
仇隋指使鬼煞,操作这么大的一个庞杂局面,她纵然有心,也是无力。”
“那你的意思是”
孙绝凡缓缓道:“我想,仇隋的身边,一定至少还有一个心腹。我思来想去,
最可能的人,是龙十九。”
聂阳双眼一亮,若有所思,月儿在旁奇道:“不可能吧她一来是田爷家里
的食客,二来一直传说她与邢碎影有深仇大恨,为了他毁的自己满脸伤疤,不以
本来面目见人。这两人怎么会是一路”
聂阳拍了拍月儿手臂,缓缓道:“孙前辈说的不无道理。仔细想想,仇隋一
向喜欢让自己的亲信伪装成仇人借以潜伏到对手当中,花可衣不就是个现成的例
子。所以龙十九与他有仇这种传闻,很可能反而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他目光转动,一边仔细考虑,一边缓缓说道:“王盛威王总镖头的事若是龙
十九所为,那吴延的本事,其实远不及龙十九,我在洗翎园见到的那些人头模子,
多半也是龙十九的东西,这么看,牵涉进这件事的人中,也只有龙十九一人,可
以做到改扮成他人几乎不漏破绽。”
“按咱们的推测,仇隋想要做成计划的事,一个易容高手的帮助绝对必不可
少。”孙绝凡接过话头,道,“而适的人选,唯有龙十九一人。只不过从
年纪上看,这两人的关系还是有些令人费解。”
月儿紧锁眉头,一脸迷惑不解的问道:“那你们的意思,上山的那个女
子不一定就是花可衣,也有可能是易容成她的龙十九”
“不可能。”一个清脆娇嫩的少女声音突然从窗外传入,随着这声音进来的,
却是方才为众人倒水的那个矮小仆妇,她一脸蜡黄,一双眼睛却乌溜溜的极为灵
动,“龙十九的确是邢阿不,是仇隋的最大心腹,但你们说的那天上山的女
人,却一定不是她。因为龙十九六天之前,人还在罗仙郡过了一晚。”
孙绝凡与月儿面色登时一变,唯有聂阳反而笑了起来,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果然是你,我还想你打算在外面听上多久才肯现身呢。”
月儿也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勉强笑道:“盼情妹子,你、你怎么成了这么
一副样子。”
聂阳微微皱眉道:“芊芊跟来了么”
云盼情点了点头,大概是手法与龙十九还有些许差距,这张脸仔细看起来还
有些明显的木然之色,她歪头看着聂阳,轻笑道:“留下那几个没一个不担心你
的,芊芊姐最帮的上忙,就顺水推舟追过来了,在咱们约好的地方和慕容极汇
到一起,后来与我碰上的。话说,聂大哥,你怎么看出我的破绽的芊芊姐可是
足足照着这婆子帮我弄了一上午呢。不笑不说话的话,我也看不出什么别呀。”
聂阳随手一指她手上的扫帚,道:“这婆子我昨天才见过,一天的功夫,怎
么会从左撇子变成右撇子再说,这么个干巴巴的中年妇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一
双眼睛。”他故意抬手比了比云盼情的头顶,说笑道,“既然是易容改扮,能扮
成这么矮小女子的人可不多。”
云盼情横了他一眼,作势挺了挺背,顶高了几寸,道:“当真这样就看出来
了”
看她双眼满是认真,聂阳绷不住脸,扑哧笑了出来,道:“当然不光如此,
我们来刘家那天,门口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就是你吧。那次芊芊可没给你费
多少心思,我一看就觉得是你。”
云盼情抿了抿嘴,背过身去,弯腰双手蒙在脸上,用力抠了起来,过了一会
儿,坐直扭身子,将一片软塌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呼的出了口气,
露出的却还不是本来面目,而是一张清秀讨喜的陌生面孔,“换成这张脸,就轻
松多了。脸上那么一堆东西,连说话都嫌费劲。”
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技巧,看到的三人还是小小吃了一惊。
云盼情换了装扮,喝了口水润了润喉,便把与聂阳失散后的种种一五一十讲
了出来。
聂阳一段段听来,听得心惊肉跳,连月儿也忍不住担心的多问了几句。
而把所有的推测两相印证之下,云盼情也是颇为惊讶,道:“我还道仇隋与
你母亲有一段爱恋情史,没曾想竟可能是是他姐姐。这么说来,倒也算是极
为亲密之人,毕竟若是这些推测全都属实